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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這祥的錯她也曾經犯過,她也曾經因為嫉妒,狠狠傷害地最愛的人。

  俞子惑打開門,似笑非笑地看著門外剛回臺灣的子真,靜待他必然的諒喜。

  「二哥。」子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地拖著行李箱進門。

  「子真,你回來啦!」唐玉竹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臉上的表情和剛剛開門的丈夫如出一轍。

  子真依舊淡淡地朝她點了個頭。「二嫂。」

  完全缺乏反應的態度讓她疑惑地望向丈夫。

  俞子惑元親地聳了個肩,開始覺得他們一家人在這裡似乎不太受歡迎。

  好不容易頑固的父親大人肯拉下老臉叫他們夫妻倆帶止子回來。他們原以為一進門就會受到熱烈的歡迎,結果沒想到,替他們開冂的大哥一見到他們就露出一臉「早就猜到是你們」的表情,高高興興地把他們夫妻倆晾在客廳,沖回房跟老婆收拾行裝準備出國去玩。

  若說只有那對愛好自由的兄嫂沒反應就算了,他多少可以體諒他們真是想休假想瘋了。可是連這個一去法國就是兩年的弟弟也一祥的缺乏反應就有點傷人了。

  唐玉竹拍拍丈夫的肩,要他別難過,拉著他在茶几邊坐下。「子真可能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心情不太好。來,吃水果。」

  「子真,先坐下來吃點水果。」她笑著招呼道。

  子真回眸,歉然一笑。「不了,二嫂,我有點累,想回房休息一下。對了,爸呢?我先去跟他說一聲。」

  「爸在房裡逗慕惑。」

  「慕惑?」

  「就是子惑的寶貝兒子。」俞子城一手提著簡單的行裝,一手牽著親親老婆的玉手,腳步輕快的走下樓。「他們人妻倆簡直是把肉麻當有趣,開了家貨運公司叫「愛竹」,生了個兒子叫「幕惑」,以後生了個女兒不定就叫「愛玉」!

  「大哥、大嫂。」子真微微牽動嘴角,露出淺笑,向兄長打了聲招呼,但笑意未達眼底。

  「子真,怎麼回來了?」俞子城望進他眼底,心中有絲了然。他捏捏妻子的小手,回望一眼。「娃娃,法國甭去。」

  子真垂下眼,避開大哥的目光,拖著行李往後院方向走。「我去跟爸說一聲。」

  「怎麼回事?」俞子惑挑眉問著兄長。

  「情關難逃。」

  還來不及細問,門鈴又響起。俞子惑起身去開門,門才一開——

  「二哥!」稚嫩的尖叫聲伴著俞子惑期待中的驚喜反應甩力撲進他懷裡。

  這才是他期待的熱烈歡迎!俞子惑感動地用力回抱小妹,卻隱隱感到有絲不對勁。她那個混幫派又醋勁奇大的丈夫怎麼不見了!

  「詩樊,你老公呢?」

  俞詩奕抬頭著她二哥,無邪的大眼眨了眨,一臉不解地問:「什麼老公?」

  「不會吧。」其他四人同聲慘叫。她連結婚一年半的丈夫都忘了?!

  「詩奕,就是上次扮新娘子的時候,站在你身邊的男人啊!記得嗎?」俞子惑捺著性子解釋道。

  俞詩奕搖搖頭。「我沒有扮過娘子呵!」

  「老天——」在場其他四人再次同聲慘叫。

  俞子城捏捏妻子的小手。「娃娃,這次連美國也不用去。記得提醒我跟星期六說一聲我們得再過一陣子才能去拜訪他。」

  「嗯,很長的一陣子。」林湘雲認命地點頭道。

  看不破情關的子真再加上連丈夫都忘了的詩樊……

  唉,看來問題大了!

  「三哥。」俞詩奕輕悄地走進琴室,偏過頭對坐在鋼琴前發呆的子真露出甜笑。

  子真仍是呆愣地望著遠方,目光中沒有焦距。

  「三哥。」俞詩樊張開五指在他跟前晃了晁。

  還是沒反應!她嘟起小嘴,大眼骨碌碌地轉了一圈,低頭在他耳邊以不小的音量喚道:「三哥。」

  子真依舊不動如山,靜然若水,眼也沒眨一下。

  俞詩樊不死心地在他身旁坐下,扯著他的衣袖搖了搖,嬌聲埋怨道,「三哥,你怎麼不理人呀?」

  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歎了一聲,俞詩奕決定放棄。她站起身,輕踱到琴室掌門的角落。角落裡有一隻普通茶几大小的方櫃,她在方櫃邊的白色籐椅坐下,拿出擱在方櫃裡的小型音響和幾卷錄音帶。那幾卷錄音帶是以前三哥練琴封,她特別錄下來的,三哥不在的時,她常常一個人待在琴室裡聽這幾卷錄音帶。

  地挑出最喜歡的一卷,將音量開到最大,按下播放鍵,悠揚的琴聲立刻充滿整間琴室。

  她還記得以前三哥告訴過她這首曲子叫作「純真」「關掉。」暴愁的吼聲忽地穿透所有的旋律與音符。

  俞詩樊愕然望著子真,完全無法相信剛才的怒吼聲是發自向來溫柔的三哥。

  「我叫你關掉。」子真怒喝,語聲透著凍人的寒意。

  她一震,慌忙關掉音響。

  樂聲一停,她委屈地紅了眼眶,豆大的眼淚跟著落下,哽咽地說,「三哥,你從來沒有凶過我……」

  老天,他做了什麼!子真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平復激狂的心跳,緩緩睜開。熟悉的旋律仿佛萬根針狠狠插人他心窩,讓他幾乎承受不起地怨聲喝斥無辜的詩奕。

  「詩奕,三哥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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