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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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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佩瑩忍不住倒抽了口氣,「為什麼你要傷害他?他根本連你是誰都不記得。」 「嫉妒。我剛才不就說過了。」若當初被送去日本的人是苻天沼,而不是他…… 整幢宅子悄然無聲,靜得沒有半絲聲響。 有點嚇人。佩瑩咬著下唇,想不透這絲詭異的氣氛所為何來。她特意放輕腳步,不讓高跟鞋瞪出的聲音震動靜謐的空氣,但儘管她的腳步放得極輕,書房內的人還是察覺了她的存在。 「瑩瑩,進來。」清亮的男聲響起,準確無誤的估算出她目前所在的位置。 佩瑩像個做錯事被當場逮到的孩子,咬了咬下唇,硬著頭皮推開書房的木門。 「阿沼,你還沒睡啊!」刻意裝出的輕鬆語氣更突顯出她的心虛。 天沼想起剛澤焰在晚餐時間打來的電話,臉色更難有了三分。「才十點,時間還早。」 佩瑩不明白他這份莫名的怒氣是因何而來,只好選擇逃避。「呃,你繼續看你的書,我回房間洗澡了。」 「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說。」天沼拿出一隻心型鑽戒,逕自拉過佩瑩的手為她套上。 「這是……」佩瑩傻愣愣地望著鑽戒炫麗的光彩,依舊不明所以。 「我要你嫁給我。」 天沼向她求婚?不,他並沒有求,只是強橫的宣佈了他要娶她,但是……管他的!重點是他要娶她。無法克制的笑容在她臉上擴大。 「婚禮訂在兩個月後。」天沼淡淡地再次宣佈道。 不對!佩瑩注視著天沼臉上的表情,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他臉上沒有欣喜的表情,沒有幸福的神色,只有疲累滿滿地寫在他眉宇之間。她的笑容斂去,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事是兩個人一直都沒有注意到的。 「我回房去了。」佩瑩輕撫著鑽石精細的切面,忽然間感受不到它璀璨的光芒。究竟他們遺忘了什麼事? 「你今天和剛澤焰見過面。」 這不是問句。佩瑩暫停下離去的腳步,背對著他點了下頭,「嗯。」 「你要的我都能給你,不要去找他。」 在他眼中什麼是她要的?錢?鑽石?豪宅?這一刻,佩瑩忽然瞭解他們的關係的本質有多麼脆弱。 對他來說她始終是個拜金的女人,不曾改變,但是他愛她,所以選擇忽略這道橫在兩人之間的隔膜。然而他能忽略多久?他其實一直記掛在心頭,因此他怕,一顆危疑不定的心時時恐懼著有一天她這個負心的女人會再次離開他。 他們的愛只有愛,沒有信任,就算真能繼續下去,也會讓彼此都心力交瘁。是該結束了!這份愛帶給他的不是精神的寄託,只有無盡的恐懼與疲累。 佩瑩忽地轉身奔入他懷裡。就當是最後一個擁抱吧!她環抱住他的腰,側耳傾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怎麼了?」天沼輕問,無法理解她反常的舉動。 她抬起頭,輕撫過他滿是疲憊的臉龐。她一直都沒發現他的臉如此憔悴。「你太累了。」她點住他張口欲言的唇,「答應我,多愛自己一點。」 「總裁、總裁……」徐秘書微低下身,在天沼耳邊連聲低喚,但始終喚不回他神遊物外的意識,她逼不得已只好提高音量叫道:「總裁!」 天沼這才回過神來,「有什麼事嗎?」 「雲翔公司的代表已經來了,現在正在會議室等您。」 「我知道了。」天沼點了下頭,略微收回煩亂的心神,舉步走向會議室,但紊亂的思緒豈是說收就能收的。 答應我,多愛自己一點。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句話仿佛是佩瑩臨行前的叮嚀,預告著她即將離開他。 不要多心。他站在會議室門前,用力甩了甩頭,試著揮去心中盤旋不去的恐懼,但越想逃避,那危機感更變本加厲的噬齧著他心頭。 天沼將心中的煩躁強壓下,推開門走人會議室,同在裡面等候的三名代表領首致意。「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沒關係,我們知道苻總裁事務繁多。」年近六旬的白髮男士客氣的說。 「是啊!苻總裁正忙著和公爵夫人打得火熱嘛,忙得很呢。」說話的是一名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趾高氣揚的模樣很容易就被歸類到「富不過三代」的第三代。 「阿傑,怎麼這麼說話!」白髮男士不悅的輕斥道:「快跟苻總裁道歉。」 「是。」被喚作阿傑的年青人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苻總裁,對不起。」 「苻總裁,關於我們公司的投資計劃?」白髮男士連忙切入主題,深怕兒子又說出什麼得罪人的話,惹火了苻天沼可就不妙了。若只是拒絕他們公司的投資委託還是小事,怕的是他運用他在金融界的力量讓他們公司的股票一下子下跌到穀底,就真的玩完了。 「徐秘書,去把雲翔公司的企畫書拿來。」 「怎麼?苻總裁不記得企畫書的內容嗎?」年輕人不怕死的頻頻捋虎鬚。 天沼根本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麼,心中的煩躁感益形明顯,幾乎要衝破他冷然的假面具。他霍地站起身,拋下一句「失陪了」,就匆匆離開會議室。 「總裁?」徐秘書拿著企畫書,才要敲門就被推門而出的天沼嚇了一大跳。 她望著會議室內三張茫然不知所措的面孔,勉強擠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努力想扯出一個理由好解釋天沼意外的舉動。 但還不用她開口,雲翔公司的董事長就先站起身向她敬了個禮,「徐秘書,小犬口沒遮攔,得罪了苻總裁,改天我一定帶著小犬親自向苻總裁道歉,也請徐秘書幫我們說幾句好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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