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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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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問題,少奶奶這番美意,少莊主一定相當高興,而且他一定會賣我這個面子,讓掬香留在豐念山莊的。"莫嘯虎一把抹去糊花花的黑臉,從容不迫地將掬香拉往自己身邊。 "賣不賣你這個面子,就不是我能夠主意的了,如果你非要掬香留在你身邊,那就得看你盡不盡心了。"裁雲言盡於此,有什麼樣的造化,就非她所能斷言的了。 "那這手諭內容要寫著……"莫嘯虎皺著眉,搔搔脖子。 "你只管讓他簽好名,內容我自然會寫上。"她板起臉,要他少問話,勤做事。 "喔……這我知道了……"他拉起掬香,這就往韓飛彤所在的方向火速而去。 待眾人全一哄而散後,拾翠才慌慌張張跑來。她本來在廚房裡和那些婆子們準備晚膳,一聽到掬香要被小姐給送嫁出門,更是震驚地無法冷靜下來。 "小姐,我剛聽說……" "茶涼了,去換壺熱的來吧!"裁雲露出會心的笑,這個笑,基本上是代表著無風無浪,風和日麗得很。 "可是剛剛……" "蜚短流長的話,你該懂得分辨的。" 經這麼一說,抬翠還不好意思地封了封口,不敢再追問下去。 她只是不明白,一群人圍著小姐的房間,究竟在看些什麼呢? 她悶著頭,一路嘀咕著,朝廚房的方向走了回去。 出乎裁雲意料之外,韓飛彤竟然什麼話也沒問,當著一張白紙前,就這麼把自個兒名字簽上,一來,他忙著張羅成親之事,二來,能見到自家弟兄找到好姻緣,他這當大哥的,自是不好攔阻,二話不說,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隔天一早,他交由掬香,讓他親手交給裁雲,希望她將整個條約內容寫完後,再交給他來看一遍。 只是這樣的過程讓他不免好奇,是哪裡的規矩,說是小姐出嫁只能留一個丫環,若要其他丫環留下,還得要新姑爺應許,這種奇風異俗他倒是第一回聽說,不過,既然有此民風,他也自當入境跟俗。 漫步在韓府各個庭院,四周都是張燈結綵,一副喜氣洋洋之景,讓人看得是神清氣爽,俗話說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這點,還真有那麼一丁點道理。 他雙手交握在背後,看著四處熱鬧景象,心情自當跟著愉悅起來,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香甜清爽,這讓他禁不住想要去找裁雲的衝動,只是才要前往裁雲所在的廂房時,蔣旺則興高烈地跑上前來。 "莊主……莊主他回來了……" "是父親回來了!"睽違好幾個月,父子倆總算在他準備成親之日,從京城火速趕了回來。 他挺起胸膛,邁開步子往正廳而去,這一刻,最是讓他興奮之時,父親的回鄉,表示他一定準備要為他與裁雲來完成這次的婚事,當他繞過回廊,不禁駐足想了會,若把裁雲接去一同謁見父親,豈不更能看出兩人情投意合,如膠似漆的恩愛景象。 "裁雲……裁雲……"他推開廂門,只見拾翠一人在替裁雲整理床鋪,放眼望去,並無裁雲的影子。"你家小姐呢?一大早上哪去?" "小姐……說要到神農廟去拜拜,祈求咱們這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拾翠簡單地回答。 "神農廟?"剛過卯時,就往廟裡去,一大早就去求什麼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這…… 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你家小姐去了多久?" "才剛走,她……"拾翠話還沒完,韓飛彤便如同一陣風似的,咻地狂奔出去。 從昨天到現在,不但是小姐怪,連姑爺也怪。 拾翠越來越搞不懂,也許主子們的心情,不是她們這些當奴婢的,所能夠體會的吧! 神農廟位於豐念山莊西側不到二十裡路,只消過了一片竹林,再經過一片黃坡地,很容易便能看到。 此廟規模不大,地處偏僻,因此前來參香膜拜的香客可說是少之又少。 在策馬奔馳了數十裡後,他這才收韁放慢步調。他遠遠地便見裁雲纖秀俐落的身影在廟門口徘徊,接著,她躡手躡腳將馬兒栓在廟後方的小樹幹上,接著探頭探腦地躲在石柱後,專注地朝向廟裡張望。 看她專注的神情,肯定是在跟蹤什麼人,到底會有誰到這偏遠的小廟,況且,到這個地方後,又要做些什麼呢? 接踵面來的疑問襲上心頭,他沿著廟前的幾塊石階,悄悄地跟上前去。 只見裁雲貼著廟門,踮起腳尖走進主殿,她跨進廟檻,並沒發現有任伺人,空空蕩蕩的大廳,只有一尊染滿灰塵的神農大帝雕像,香爐裡的香灰看來潮濕黏稠,很顯然地,已有一段長時間,都沒人來膜拜了。 正納悶那兩個人會跑哪去時,突然間,從後殿傳來一重一輕的腳步聲,裁雲眼看避無可避,一時心急,於是便靈機一動,就這麼往香案桌下躲去,它雙手抱膝,動也不動地坐在裡頭,連聲大氣都不敢亂吭。 她窩在香案底下,豎耳凝神諦聽,這杜可嫣與龐蓋兩人一大清早便鬼鬼祟祟來此,一定設安什麼好心眼,這兩人明若是主僕關係,暗地裡卻早已有了不尋常的關係,當廒舍失火那天,她就發現兩人眉目互傳得凶,若要說這兩人沒什麼關係,她壓根不信。 "什麼地方不好約,非得要約在這鬼地。"杜可嫣顯然對這地方頗有微詞,嫌惡地看了下四周肮髒的環境。 "廟裡講話放尊重些,可千萬不要不信……神。"龐蓋懂得忌諱,並不敢口出業障。 "這不過是間凋零破爛的小廟,瞧你窮緊張成那樣,而我說啊,這也真夠邪門的,這九殤公什麼時候不好挑,偏偏就挑在韓百竹這老頭要回來的時間,我看是芝麻掉進針眼裡,巧到不行再巧了。" 九殤公? 這三個字令裁雲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將兩條小玉腿往內一縮,神經更是繃得緊了。 這兩人來此要面會之人,竟然是她的死對頭九殤公,這個番邦蠻族,一心就只打著那枚國璽的腦筋,難不成…… 他真找上門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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