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裙 > 侯門混口飯·下 | 上頁 下頁 |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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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思很明顯,卻是老爸在這邊吃了癟,女兒自告奮勇幫忙出氣來了。郭菀央自然不能讓郭荺素進門,當下笑道:「姐姐放心,我駕馭奴才,很有自己的一套。奴才們偷了什麼東西,全都交給我藏著了。現在既然我不知道你的簪子下落,我的屋子裡就定然沒有……姐姐還是上別處去尋罷。」 郭菀央這樣針鋒相對,郭荺素再度氣了個臉色煞白,說道:「你有膽子將這些話上老太太面前說去!」 郭菀央笑道:「我倒是沒膽子上老太太跟前說這番話,可是好姐姐,你也沒膽子上老太太跟前述說簪子釵子啥事情罷?」 郭荺素冷哼了一聲,說道:「丫頭們,給我打進去,搜!」 郭菀央笑道:「妹妹是不是小偷還沒有定論,姐姐卻先做了強盜了。姐姐只管找,慢慢找,東西慢慢塞……芷萱,桂華,蘭心,咱們都出來,將地方讓給六姐姐的奴才們。他們要塞什麼東西,要偷什麼東西,都好下手一些。」 郭荺素聽郭菀央這樣說話,面上卻是掛不住。說道:「你少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郭菀央眼睛一亮,說道:「原來竟然是錯怪姐姐了,姐姐只是想要來找東西,不是想要來趁機偷點東西或者塞點什麼東西的。姐姐是君子,我是卻小人,您執意要進來檢查,那就進來一個奴才罷……我三個奴才眼睛盯著,也好少出一點事故。」 郭荺素聽郭菀央讓步,大喜,面上卻哼了一聲,說道:「一個奴才進來搜尋,要尋到什麼時候?妹妹這裡有三個奴才,那我就放三個奴才進來……」 郭菀央搖頭,說道:「這事情還得商量商量,畢竟不是小事……」說著話,卻猛然大叫起來,說道:「誰將我放在門口的蘭花兒給踐踏了?」 眾人都往門口地上看去,門口附近地上,居然翻滾著一隻大花盆。泥土蘭花灑落一地。燈籠光線下,那蘭花上面已經被狠狠踐踏了一腳。 此時郭菀央站在門檻前面,其餘三個丫鬟,都站在她身後門檻裡。站在外面的,全都是郭荺素帶來的人。 郭菀央急忙彎下身子將蘭花扶起來,也顧不得收拾其他,就用滿是泥巴的手抓住郭荺素的衣襟,說道:「好姐姐,這事情大了。這蘭花兒可是上次甯妃娘娘賜下來的,說是這香氣可以養病安神。現在你們倒好,一腳就將這蘭花給踩壞了!妹妹也不敢要姐姐賠償,只求著姐姐幫忙,一道上老太太地方說一聲,等來日甯妃娘娘問起這個事兒,也好想個應付的說辭!」 郭荺素被郭菀央一把抓住,一邊心疼衣服,一邊卻是有些慌張。心中也隱約知道這多半是郭菀央的陷害之舉,可是現在的情景,卻根本說不清楚!當下色厲內荏,厲聲說道:「這明明兒就是你們自己翻倒了踩壞了,卻賴到我們賬上!」 郭菀央氣極,說道:「好姐姐,不過就是這麼一丁點事情,您也要倒打一耙不成!蘭花兒是喜陰的,我是每天傍晚才放門口放一會。幾個丫鬟們進進出出都知道靠右走,帶起的風兒都不會傷到蘭花。今天姐姐也不知為了何事,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來我這裡,果然是為了找一根簪子?找一根簪子,帶上您自己的丫鬟也夠了,帶了兩個妹妹的人,卻不知來做什麼?現在將妹妹的蘭花給毀了……妹妹也認賬了,卻不想姐姐還要如此無賴!」吩咐芷萱:「鎖上屋子門,捧上蘭花兒,咱們上老太太屋子去!」 見郭菀央這般強硬,郭荺素卻是有些兒害怕了,當下硬著頭皮說道:「去就去,卻怕什麼?」 一群人正在鬧騰,卻又聽見前面腳步聲。卻是一個小丫鬟,急衝衝的前來,說道:「稟二太太、七小姐、四公子,錦衣衛指揮僉事楊大人,帶人已經在二門外了……老太太請你們三位管事主子,趕緊上養榮堂去。」 一句話落下,一群人臉色都是煞白。 正與郭菀央鬧騰的郭荺素,身子禁不住發抖。 郭菀央也是有些驚惶。雖然見過錦衣衛,但是那第一次,是有朱高煦作掩護。第二次那位袁千戶,也是朱高煦的人。兩次見到的錦衣衛,都不算正式辦案。 可是現在……錦衣衛竟然帶人登門來了。 生活在京中的侯門貴女,也全都知道,錦衣衛登門,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家中有人犯事兒了,前來緝拿了。 家中有人犯事,要勞動錦衣衛……這到底是什麼事情? 按照過去幾年的經驗來看,錦衣衛上門,有很大的幾率與滅門聯繫在一起。 丁氏正隔著窗戶聽這邊鬧騰,心中正高興呢,冷不丁卻聽見這樣的稟告聲。當下兩條腿就哆嗦發抖了。不過到底是將門之女,還是有幾分膽氣,當下就出了門,對郭菀央說道:「既然老太太看得起咱們,咱們就趕緊過去……碧草,你還不趕緊去找四公子?」 郭菀央說道:「且慢,母親,還有一件極要緊的事情。」指著郭荺素等幾個人說道:「這事兒不是好事,方才小丫鬟稟告的時候沒有處理好,這等消息還是要看著了。請母親安排人,先將我們東跨院封鎖了,這幾位姐姐妹妹,還暫且在這裡寬坐。」 郭荺素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鼓不起勇氣。反而是郭菡翠輕聲說道:「六姐姐,七姐姐說的有理,這消息的確不能外傳,否則整個府裡非瘋了不可。」 郭菀央點了點頭,說道:「萬一不是什麼大事兒,府邸裡卻自己驚慌失措,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六姐姐,我與太太前往養榮堂,這邊東跨院就以您為尊,如何處事,您應該明白的。」 郭荺素臉色慘白,竟然沒有反駁,只是點頭。 丁氏低聲吩咐了容媽媽幾句,容媽媽當即點頭。丁氏與郭菀央,各自帶了一個丫鬟,就往養榮堂行去。 見丁氏走得穩穩當當的,郭菀央也不由有些佩服丁氏的膽氣。當下也不能讓丁氏小瞧了去,當下也鎮定了下來。 到了養榮堂門口,卻見青瓜已經候著了,急忙將兩人都讓進屋子去。見馬夫人端正坐在黃花梨木圈椅上,一臉的冷峻,不等兩人上前見禮,就說道:「玥哥兒還沒有過來?」 不等丁氏回答,就對丁氏說道:「你先安排下去,接下來,叫大家都在自己屋子裡呆著,不要到處亂跑。」 丁氏躬身說道:「回老太太,這事情媳婦方才已經吩咐容媽媽去做了,另外媳婦院子裡的,知道真相的,媳婦都命令暫時不許出東跨院。」 馬夫人點頭。又說道:「錢可撥付出去了?」 丁氏說道:「老太太放心,媳婦知道,這等事情,省錢不得,容媽媽已經去庫房支取手上的金銀……這等關口,用寶鈔未免寒磣,媳婦手上恰好有一百五十兩碎散金子,就全都拿出來了。」還要繼續說話,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央姐兒,你站在我身後。老二媳婦你就在旁邊站著。」 這時候,前面丫鬟已經上前來稟告:「楊大人到了。」 馬夫人吩咐開門,郭菀央扶著,站了起來。就看見一個穿著明黃色飛魚服的中年漢子,大踏步進來,向馬夫人躬身行禮,說道:「錦衣衛指揮僉事楊金洲,見過老夫人。」 見這般情景,郭菀央輕輕的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是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沖進來,那就說明事情不會太過嚴重。然而想起那天袁千戶說的話,不由又緊張起來。 馬夫人當下含笑說道:「楊大人辛苦,青瓜,上宮中剛賜下的雨前龍井……」又說道:「楊大人,請坐,這椅子上有些冰冷,將那個羊毛繡花墊子拿來。」 「不必了,老夫人。」楊金洲直截了當,說道,「下官有公務在身,不能拖延,請老夫人見諒。因為生怕驚擾了侯府家眷,因此讓其餘的人都在二門之外候著,下官一人進來,請老夫人合作一下。」 這話雖然客氣,但是一群人臉色還是變了。馬夫人手緊緊握著黃花梨木椅子的扶手,指甲深深的掐進去,聲音卻依然沉穩:「楊大人,敢問您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公務,需要老身怎麼合作?」 楊金洲含笑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就是貴府三老爺前些日子在秦淮河狎妓,皇上聞言大怒,於是要我們前來喚三老爺前往鎮撫司問話。如此而已,不算什麼大不了的大事。卻不知三老爺是否在府中,如果在府中,可否馬上請過來,跟隨我們前往鎮撫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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