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裙 > 侯門混口飯 | 上頁 下頁 |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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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笑道:「要緊的首飾,大家都戴在身上了,包裹裡不過就是幾件衣服罷了。而且還是六小姐換下來的。方才山青想要去給六小姐換一條帕子,才發現衣服包裹竟然丟了。」 郭蔓青笑道:「六娘也就會大驚小怪。這樣一個衣服包裹,誰會盜竊呢,多半是誰家丫鬟拿錯了,等下自然會送回來。現在這樣大叫大嚷有小偷,卻是讓甯國公主的面子往哪裡擱呢。」 郭菀央含笑說道:「姐姐說的是。姐姐也去看看包裹罷,妹妹卻是沒有帶什麼換洗衣服來。」 郭蔓青看著郭菀央,含笑說道:「妹妹也太偏愛素淨了。」 那邊風波,卻未曾平息。不多時就看見迎面一個少女走過來,笑著向郭蔓青打招呼說道:「郭姐姐,難不成你們家三房這般缺錢不成?不過是少了兩件衣服,就吵吵嚷嚷讓公主也不得清淨。」 郭蔓青笑道:「王姐姐卻是取笑了,我們家六娘,倒也不是吝嗇,不過那衣服,卻是祖母賜予的,現在丟了,卻是對不起祖母,因此六娘就急了。」轉頭低聲吩咐丫鬟:「前去告訴六娘,叫她快點息事寧人。再鬧下去,我們家都要成了笑話了。」 那丫鬟忙答應了,飛奔而去。郭蔓青拉著郭菀央的手,沿著長廊,一路看詩畫。一路見到的人,無不羡慕她們姐妹友愛的。 郭蔓青終於熬出了兩首詩,當下找了一個筆墨攤子寫了,自然有丫鬟幫忙送到水榭。又催促郭菀央也寫一首。郭菀央笑道:「妹妹實在想不出詩句來了。也不知怎麼的,早上該出醜的時候,居然也憋出了兩句。現在再憋,寫出來的詩句,估計我自己也嫌丟人。」 郭蔓青也不再勉強。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就聽見公主府的丫鬟飛奔告訴:「現在開始定狀元榜眼探花了,請各位姑娘前去水榭邊上看榜。」 郭蔓青當即要去。郭菀央笑道:「姐姐一個人去罷,妹妹就在這裡歪一會兒。水榭那邊估計人早擠滿了,定然找不到位置。橫豎沒妹妹的事,前去看別人的熱鬧做什麼。」 郭蔓青聽郭菀央這麼一說,心也冷下來,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去了,平白的去看六娘出風頭做什麼。」吩咐兩個丫鬟:「我和七娘就在這裡等著,你們兩個去看看熱鬧罷。」 芷萱和那個丫鬟當下一路去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卻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笑語喧嘩。郭蔓青笑道:「開出探花來了。卻不知今年的探花郎是誰?」 過了片刻,又聽見一陣笑語聲,想來是公佈榜眼名字了。接著就看見芷萱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了,說道:「兩位小姐,六小姐是探花!」 郭菀央笑道:「榜眼是誰?」 芷萱撓撓頭,說道:「我方才聽見六小姐是探花,就忙著跑回來了。」 郭蔓青笑道:「傻丫頭,不會將三個名字都聽齊全了再回來告訴麼?」 芷萱尷尬的一笑,說道:「三小姐責備的是,我這就再去一趟……」卻見另一個丫鬟也跑過來,說道:「榜眼是曹國公家的小姐。」 郭蔓青笑了一下,說道:「曹國公府的小姐,果然不同尋常。」聲音之中,卻是難以掩飾的豔羨之意。 郭菀央知道她的嫉妒之意,當下笑道:「其實姐姐若是全力以赴,今日也能大出風頭,只不過是姐姐不願意鬧這些小孩子玩意罷了。您看,公主府的五姐姐與九妹妹,都不曾前來參與這樣的聚會呢。」 這樣一說,郭蔓青登時高興起來,說道:「說的也是,難不成這些所謂的琴棋書畫能當飯吃麼。女孩子家,只要學會管家就可以了,真想不通大家鑽牛角尖學這些做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卻豎起耳朵,聽那邊的聲音,卻沒有聽到歡呼聲,不由奇道:「怎麼還不開除狀元郎?」 聽見那邊又是喧嘩聲,很多聲音裡竟然有些失望之意。這下連郭菀央也驚奇起來了,不由說道:「難道開出的這個狀元郎,讓大家大失所望不成?聽那語氣,似乎都是歎息啊。」 郭蔓青遲疑道:「不至於罷?」站起身來,說道,「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卻見郭菀央巋然不動,當下又坐了下來。 卻見芷萱再度跑回來了,氣喘吁吁告訴:「兩位小姐,狀元郎……狀元郎……」 郭菀央笑道:「急什麼,不會慢慢說?」 芷萱好一陣才平過氣,說道:「狀元郎……空缺!」 「狀元郎空缺?」郭菀央不由笑了起來,說道,「難怪大家都失望了……」 芷萱笑道:「可不是,我在那邊,就親眼看見,許多大家小姐,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水榭台前的太子妃殿下,手中的手絹都絞成麻花兒了。聽見太子妃宣佈狀元郎空缺,有幾個小姐,身子晃晃悠悠的,幾乎就要暈倒了。哪裡及得上我們家的兩位小姐,這才叫真正的……那個詞怎麼說來著?超然物外?」 郭菀央笑道:「就你這丫頭話多,你們的兩位小姐,也不過是知道自己中不了選,因此不去湊這個熱鬧罷了。哪裡稱得上什麼超然物外?」 郭蔓青聽芷萱馬屁,心中也是極為舒坦,當下也笑道:「芷萱這丫頭,經過七妹妹這樣一調教,嘴巴是越加的甜了。這話在這裡說說還可以,千萬可別出去說。」又問道:「狀元郎為何空缺,太子妃可有說法沒?」 芷萱說道:「太子妃說道:『並非因為今日來參與聚會的姑娘中無有出類拔萃之人,而是因為,本宮與公主共同看中的出類拔萃足以充當狀元者,未曾參與詩畫比賽,因此也就不能將狀元之冠授予。然而若是授予他人,卻又不能顯示此次詩會之公。所以本宮與公主商議之後決定,狀元之位,暫且空缺。』。兩位小姐,你不知道,太子妃話音一落,下面那些小姐姑娘們的樣貌,真的是說不出的好笑……」 郭菀央笑道:「好了好了,就你丫頭話多。現在不是家裡,可不能沒上沒下的。」 說話的功夫,在水榭之前聚會的姑娘小姐,也都散了。有幾個就過來與郭家姐妹打招呼,笑著說道:「你們姐妹卻是有先見之明,不去給他人做陪襯。」 卻又有一個少女笑道:「郭小姐這次卻是虧大了。聽太子妃的口氣,她的本意似乎是想要選舉七小姐做狀元郎,可惜七小姐卻是不肯參加正式的比賽,因此就只能空缺了。」 那少女這樣說話,郭菀央當即看見郭蔓青露出不自在的神色。當下開口笑道:「姐姐這話不對。妹妹雖然在太子妃面前被逼著擠出幾句所謂的詩來,蒙受了太子妃讚賞,卻也是因為看著妹妹年紀幼小,偏生又有幾分急智,因此有了幾分憐惜之意而已。若是真的去參與比賽,估計是要遠遠落在諸位姐姐後頭了。太子妃今日之言,應該另有其人,絕對不是妹妹。」 聽郭菀央這樣說話,郭蔓青臉色恢復過來,當下笑道:「依我猜測,太子妃今天本來內定的狀元郎人選,應該就是黃家小姐。」 聽郭蔓青這樣說話,周圍一群少女都是點頭贊同。 今天郭菀央在水榭樓上所寫的詩句,並未曾傳下來,樓下諸人根本不知詩句其中的深意,聽郭菀央謙遜,也只以為郭菀央寫的,不過爾爾。當下紛紛贊同說道:「是了,定然是黃小姐。據說黃小姐與太子妃原先就熟識,太子妃看著她中意,想要給她一個狀元郎,也不意外。」 聽一群人說黃蒹葭,郭菀央便開口問道:「這個黃姐姐,我今天倒是見過說過兩句話,她果然有出色的才華麼?」輕描淡寫,將黃蒹葭與自己的交往情況,輕輕帶過。 見小妹妹虛心求教,一群少女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熱愛八卦乃是女子本能,即便是少女也不例外。當下就告訴郭菀央很多有關黃蒹葭的事情,例如什麼時候做了什麼詩,什麼場合有了驚豔的表現,等等等等。 說著閒話,簪花遊廊之會已經開始。遠遠聽見一群少女的笑語喧嘩聲,接著就看見郭荺素與一個圓臉少女,頭上簪著大紅色的芙蓉花兒,騎著披著大紅花的毛驢,一前一後,沿著遊廊緩緩行來。毛驢似乎不大聽話,幸好前面有丫鬟牽著。郭荺素兩手緊緊的抓著韁繩,神色頗為緊張。 郭菀央不由莞爾,郭蔓青也不由笑得直打跌,說道:「我倒是幸虧自己的詩作不曾入了幾位評判的法眼。」 走了數丈路,離這邊愈加的近了。郭荺素漸漸的放鬆了,見面前不遠處就是郭蔓青姐妹,就露出了一個驕傲而燦爛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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