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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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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她屐著木拖鞋回到自己房間的背影,那個男人臉上的微笑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蓋的失望和失落。 她真的忘了他了? 那個笨蛋女人真的跑掉了! 三天了,都三天了!她還是沒有回來,她到底到哪兒去了呢?踢開辦公室那搖搖欲墜的門,怎麼,難道她沒有在,辦公室裡的門壞了也沒有人注意到了嗎?也沒有人過來修嗎?他大力地踩了兩腳,破爛的木門發出難聽的聲音,「喀吱喀吱」幾聲,就碎成了幾塊木板。一根長一點的木刺跳了起來,戳到了他的手臂上。 「混賤!」他咒了一聲,拔掉那根令他倒黴的木刺。手臂上傳來的隱隱的刺痛,就像那天她咬他時的感覺,不痛,但卻讓他一震,難以忽視。 走進辦公室,一直關著的房間裡有些灰暗,空氣也有些混濁,十幾個煙蒂胡亂地扔在地上,有的被人踩扁了,有的只吸了一半,有的卻燒到了盡頭,是燒到了他的手指時他才發現的並喪氣地將它扔到地上的。 她到底去哪兒了呢? 到現在他才發現,他一點都不瞭解她,不知道她住在哪裡,有哪些親戚,可能寄宿到了哪個朋友的家裡,那個朋友是不是男人,長得怎麼樣,對她有沒有企圖,他都不清楚。 那個白癡的女人! 他咒駡著,翻動著被他摔到地上的書本以及她整理的抽屜,想從這裡面找到一些線索。可是,什麼也沒有,當然你也不能奢望一個人會將她的住址寫到她讀的書裡面去。他找了好久,只在一本書的扉頁上找到一個字:漪。絹秀的字體,跟她的人倒是差不多。 「我想我們有必要認識一下,我叫連遊漪。」 「我叫連遊漪。」 「連游漪,連是我爸爸的姓,游是我媽媽的姓,漪是我的名。」 初次見面時她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是的,她是那麼不屈不撓地介紹著自己,不管他的態度是多麼的糟糕。並且還不知死活地挑釁一個氣頭上的男人,她真的是愚蠢到了極點了。 「該死的!」她就這樣一聲招呼也不打地跑掉了,她真是一個懦夫,一個膽小鬼,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鴕鳥。她要是敢回來的話,他一定會掐死她的,他一定要折斷她細得可憐的頸子,捏碎她好像沒有一點肉的肩膀,狠狠地罵她,罵她為什麼不告而別!罵她為什麼那麼自私,把他拋下不知道到哪兒去,他在這裡忍著煎熬,而她卻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身邊可能還有一大堆的男人。 餛蛋!他簡直就是氣瘋了!他都在想些什麼呀!他恨恨地捏著那枝早已枯萎的花,好像這束花就是她本人。辛悝那個傢伙一定在整他,那個女人走了不到三天,他的辦公室裡居然一片吭髒,也不派人來打掃一下。現在整個辦公室簡直就是一片垃圾場,他難道說看不見嗎?手裡捏到一個粘粘的東西,他低下頭,發現那居然是腐爛的莖部。真是豈有此理!他把他當成什麼了,難道說那個女人再不回來,就要他呆在這個鬼地方嗎?他罵道,渾然忘了是誰在第一天將這里弄得一片亂七八糟的。 那個女人到底要不要回來?還是在哪個地方樂不思蜀,發花癡跟一個男人跑了。這樣就受不了他了嗎?她所謂的同情心呢?她所謂的堅強的毅力呢?都跑到哪兒去了?男人——該死的,一想到她的身邊可能有一個男人,他的心裡簡直就要發狂。那個瘦女人一把骨頭,身邊是不可能有男人的,他告誡著自己。所以說,她是不可能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的,她只不過是被他弄得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 可是——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理由嘛,他咒駡了一句。她可能就不想回來了,之所以她的東西都在這裡,根本就可能是辛悝那個傢伙在設計他。但是——一她為什麼會不回來?三天了,她這三天都跑到哪兒去了。雖然說她乾巴巴的身體一點看頭都沒有,但也並沒有到並不能吸引人的地步,至少那個白癡女人的一雙眼很大,那麼一雙固執的雙眼。棍賬!可能就有別的男人因為注意到了她的這一點。一想到她可能對著那個男人說笑,對那個不知道長成什麼樣子的男人露出他老是看不到的笑臉,他就要發狂,她難道就不知道那個男人可能不懷好意嗎?她難道就不知道一個女人到外面很危險嗎?尤其是像她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好欺負的女人!她如果真的聰明的話,就應該老老實實地給他滾回來,回到這裡來。 她不可能逃脫他的! 他發誓,他不會讓她輕易逃脫的! 「這是你的照片。」 連遊漪錯愕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印象,「哦……先生,我們不認識吧……」她沉吟著。 眼前的男人苦笑了一下,笑中有著說不出的無奈和沮喪,「如果我們不認識,我會有你的照片嗎?」他將手中的照片攤開給她看,「忘了你曾經向一個男人要底片的事?」 「是……」這是她嗎?她驚訝地望著照片上的女人。陽光照在有點粗糙但質感很好的牆壁上,反射出一種朦朧的似乎還帶著一些彩色的光芒。而照片中的這個女人低垂著頭,只能看到她精緻的側臉,臉畔的一縷頭髮被剛過來的風吹起,展現著極度美麗的弧形。整個畫面是如此的溫馨,仿佛還帶著一些淡淡的憂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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