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翎 > 寵妻終身職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他笑了笑,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一枝筆,然後打開病歷本,刷刷刷地在上面草草寫了幾行英文。

  「那就……」啪的一聲,病歷被他闔上,「先打個點滴吧?」

  「啊?」她錯愕。

  陳佑祺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聲,「幹麼?你怕打針?」

  「才、才不是。」好吧,是有一點點怕啦,「可是有那麼嚴重嗎?我只是拉肚子,吃個藥不就好了?」

  陳士誠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微笑,耐心道:「是不嚴重,但是因為腸胃炎容易脫水,打點滴可以幫你補充水分和電解質。」

  「呃……」她語塞。

  「那就先這樣,我後面還有一些患者要處理。」陳士誠做出結論。

  「OK,你先去忙。」

  「有事call我。」

  「好,拜。」

  簡單揮了手之後,陳士誠忙自個兒的事去了,陳佑祺回過頭來看著身旁的女人,他們互相對望了一會兒。

  「他是你哥?」這是廢話,但她只想找話題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嗯,我大哥,二哥現在在當檢察官。」

  「原來如此,所以你是和二哥一起去德國讀法律?」

  「嗯哼。」

  「喔……」她愣愣地點了頭。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在腦袋裡想像如果兩人當初沒有分手,他們有辦法熬過這十幾年嗎?還是中間會熬不過「距離」那一關,最後還是以分手收場?

  此時,一名護理師走了過來。「你是黃詩昀嗎?」

  她回過神,「是的。」

  「要打點滴喔,麻煩跟我來這邊。」語畢,便領著他們來到一處隔間,要她躺在一張推床上。

  黃詩昀緊張兮兮地看著點滴袋與針筒,當細長的針頭紮進皮膚,她終究忍不住皺眉哀叫一聲。

  陳佑祺先是覺得好笑,而後是微微的不舍。

  「很痛嗎?」待護理師離去之後,他問了聲。

  「是不會很痛啦!」她抬起被貼了透氣膠帶的手,「只是針插在身體裡的感覺很噁心,想到就覺得怪怪的。」她假裝打了個寒顫。

  他被她逗笑,「你別一直去看它就好了。」

  「說得簡單,又不是你被紮。」她睨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沒被紮過。」

  「欸欸,我是病人耶,你幹麼一直跟我爭。」

  「好好好,我閉嘴,我不說了。」他舉起雙手,作勢投降。

  那樣子讓她也露出了微笑,像是一股暖流輕輕拂過她的心頭,令她胸口一縮,罪惡感再次湧上。

  笑容漸漸從臉上淡去,她避開了他的目光,道:「那個……你要不要先回公司?我一個人在這裡不會怎麼樣。」

  「沒關係,我今天就算不進公司也無所謂。」他聳聳肩,又補述了句,「除非你嫌我礙眼,這就另當別論了。」

  「倒不是礙眼啦。」她苦笑了聲,顯得有些為難,「就像你知道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老是對我這麼好未免太不公平,我希望你別再繼續——」

  他伸手過來,以指抵住了她的唇。

  她噤聲,瞠著眼睛看著他。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他輕聲細語,柔情萬千。

  瞬間她有些鼻酸,視線也變得模糊,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的正牌男友連他的一半溫柔都不到?

  他看見了她眼裡的波光,輕撫著她的頗頭。「闔上眼睛睡一下,好嗎?」

  她身體一縮,避開了他的手。「別這樣,你會害我被說是移情別戀的女人。」

  「那很好啊!」他笑笑地說道:「那不就是我的目的嗎?」

  她無言的白了他一眼,翻過身去不再搭理他。

  兩個小時之後,點摘拔除,她帶著藥單來到大廳等待領藥。

  期間陳佑祺的手機震動了三、四次,似乎每回都是辦事的樣子,她看了看他,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喂,你真的不用回公司嗎?」她略皺眉頭,「我已經好很多了,自己坐公車回家也不要緊。」

  聽她這麼說,陳佑祺籲了口氣,笑道:「你這麼不信任我?」

  「……啊?」她不解。

  「一天不工作不會怎麼樣,我可以Handle得過來,你為什麼這麼不信任我的能力?」

  「那是因為我看你好像很忙——」說到一半,她知道辨不贏也勸不退他,乾脆作罷。

  「算了,隨你便啦,反正你是老董的愛將,公司肯定沒人敢刁難你。」她悻悻然撇過頭去,盯著大廳裡來往的人流發愣。

  突然,她在掛號櫃檯前看見了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頓時僵住,全身的血液像是凍結了。

  吳登豪。

  她張著嘴,意外男友為什麼會在這裡,下一秒,她親眼目賭他單手圈在一個年較女孩的腰際上。

  這景象令她的世界像是沉進了幽暗的大海,耳邊的吵雜喧囂全被隔離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陳佑祺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怎麼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人來人往,他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麼,只是依稀覺得她是在盯著某一對男女。

  他一怔,某個想法閃過腦海,難道對方是……

  「你幫我拿藥。」她突然把藥單塞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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