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翎 > 獨佔兩世寵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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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樁利益上看百億的建設案,白道與黑道掛勾,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早就已經不是新聞。而事後利益談不攏、黑吃黑不成,懷疑是黑道那一方以威脅抖出掛勾事實來作為手段,逼得白道那方狗急跳牆、殺人滅口,只是最關鍵的證物怎麼找也找不到。 不過,這一切都還只是檢警的推論。 如果最後不能定罪,全部都是一場空,甚至連十七條人命能不能找出兇手都是個未知數。 思緒至此,他又想起了那片血跡斑斑的牆面。 周昕瑞看著他漸漸恍神的神情,心疼他整個禮拜都是這樣,食不知味、睡不安穩。 她想幫他卻絲毫插不上手,唯一能做的只剩下這樣子握著他的手,期望能帶給他一點點的撫慰…… 突然,一個沉寂在記憶深處的畫面閃過她的腦海。 她一頓,連忙抬頭問道:「你們在找什麼樣的證物?」 無預警飛來這麼一個問題,方子博有些怔愣,卻還是照答了,「賬本、現金、秘密人頭的賬戶……任何可以證明市議員有收受好處的證據。」 「原來是這種東西……」她愣愣地點著頭。 「怎麼?」 她卻忽略了他的聲音,怔怔地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她想起方子博的前一世是個戰亂時代的醫生,他曾經握有一份很重要的機密文件,那份文件來自一名軍官,當時,他為了不讓敵軍取得文件,所以把那份文件藏在—— 「浴室的地板!」她擊掌,想起來了。 方子博一臉莫名,不自覺笑了出來,「什麼浴室的地板?你傻了嗎?你很久沒這樣瘋瘋顛顛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些東西有沒有可能埋在浴室的地板下……呃,或者是牆壁的水泥裡?」 聽了,方子博一頓。 有人會把「隨時要拿出來威脅對方的東西」埋在水泥牆裡嗎?這麼做好像不太符合使用效率。不過,轉念一想,如果都有人會為了它而奪走十七條人命,那麼把它埋在水泥裡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你為什麼會認為它會被埋在浴室的地板下?」 他反而比較好奇這女人的腦袋裡裝了什麼東西。他撫撫下巴,「你該不會是看電視學來的吧?」 「當然不是。」她一臉你在說什麼傻話的表情,然後道:「因為你以前就這麼做過啊!」 「……」他僵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兒,他抹抹臉,「你當我沒問過好了。」 由於周昕瑞的推斷毫無根據,所以方子博並沒有請調支援。當天下午,他隻身帶著簡單的工具前往第一現場,踏進了滿是血跡的浴室。 上一回,監識人員進來的時候,注意力全放在浴室的屍體上,確實沒有人留意浴室的地板究竟有沒有翻新過。 他蹲下身,仔細端詳腳下的瓷磚以及瓷磚間的細縫,而當他發現有四片瓷磚是新瓷之後,他心裡喊了一聲「Bingo」,知道中獎了。 還真的被那丫頭說中了! 與其說他興奮找到物證,不如說他訝異她居然會猜中這種事情。 因為你以前就這麼做過啊! 他突然想起她說過的話。 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很確定自己沒有把任何東西埋進水泥牆裡的前科,但她為什麼要那麼說? 不過,方子博沒困擾太久,他很快就甩去雜思,Call警方來支援,把地板撬開。 就這樣,他們找到了匯款細目、錄音檔案,還有雙方頻繁見面的證明。 如此一來,那位自稱清白的議員插翅也難飛了。 方子博立了很大的功,可是同仁的每一句稱讚他都承受不起,他知道真正的功勞不在他身上。 把物證歸檔之後,他回到家,很認真地問了周昕瑞——「你到底為什麼會知道那些東西埋在地板下?」 她看了他一眼,轉頭繼續寫她的程式碼,道:「瞎蒙的。」 「回答我。」 「我不想跟你吵架。」這一次她連頭都不回。 她學乖了,不想再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例如誠實。 聽她這麼說,方子博知道當年那一夜對她的傷害仍然留在她的心上。他摸摸鼻子不再追問,只是逕自起身走到她身後,彎腰在她頭頂上印下輕輕的一吻。 之後,他回自己的家去了。 淩晨三點,方子博仍然無法入眠。 所以他下了床替自己倒杯水,本想喝了就回床上去睡,後來他卻不由自主地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向外探了一眼,發現對面的燈居然還亮著。 是還在工作嗎?抑或者她又不小心趴在桌上睡著了? 對面窗簾虛掩著,他看不見周昕瑞的身影,猜不到她究竟在做什麼。考慮了幾秒,他相信是前者,於是拿起手機打了通電話過去。 響沒幾聲,彼端便傳來她的嗓音。 「喂?」她似乎是有些疑惑,「你……還沒睡?」 「那是我要問的吧?」他乾笑,低頭盯著腳尖,「你還在忙工作的事?」 「嗯……反正也睡不著,乾脆就把東西弄一弄。」 他沉默了幾秒。「我泡杯熱可可過去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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