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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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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高高升起,熱烈明亮的光線穿過木窗,投射到那兩個相擁的人身上,安靜如畫,美麗如畫。 習慣性地伸手慢慢拈著鬍鬚,周斐的眉愈皺愈緊,最後噓出一口氣,放開任未傷的脈門。 「奇怪啊奇怪,任姑娘,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吃過甚麼靈丹妙藥了?」 一本正經的詢問讓任未傷笑出聲來。「周先生,原來你這麼會開玩笑啊?」 周斐歎了一聲。「任姑娘,周某這一句雖然是在開玩笑,但並非全是戲言。坦白說,我習醫這麼些年,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 「喔?」任未傷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 「每次見你受傷,診脈時覺得十分嚴重,可是沒過多久,又是大好的模樣。就拿昨晚來說,你心律不定,極端危險,誰知一夜醒來,居然比原先還好些。」說到這裡,露出深思的表情。「如此說來,你的體質極其特殊,看似病弱,生命力卻十分頑強,自我恢復能力強得不可思議。」 「是麼?」聽他這般說來,任未傷不禁苦笑。「我也覺得奇怪,明明老早就有一命歸西的跡象,卻一次又一次活下來。唉,禍害遺千年,歸離天這句話倒是說得不錯。」 周斐聽了,搖頭一笑。這人看似病弱,實則命長倒是真的。 既然傷勢穩定了,周斐便開了幾個補身的方子,囑咐她小心休息。照現在看來,她的傷在回長天樓之前就能痊癒。 任未傷口中應下,其實左耳進,右耳出,渾不在意。 喬蒼柏倒是派了人過來問候,她只是冷笑,草草打發人家回去。哼,果然功力深厚,表面功夫做得十足! 對她的行徑,俞驚瀾沒說甚麼,由著她任意妄為。 「喝藥吧。」 任未傷抬頭瞧了他一眼,又懶洋洋地趴回去。「不想喝。」 「你的傷還沒好,不喝不行。」聲音溫淡,卻帶著不容反對的堅決。 俞驚瀾坐到她的身邊,伸手拉她起來。 「我說我不想喝!」她皺眉甩開,孩子一樣任性,咕噥:「你煩不煩?」 見她如此反應,俞驚瀾放下藥碗,道:「你不喝,傷怎麼好?就憑你現在的樣子,你認為能從我手下逃脫嗎?」 「逃脫?」任未傷挑著眉,斜睨著他。「俞樓主,就算我傷好,你會給我逃脫的機會嗎?算了吧,何必用這樣的理由來勸服我?如果下半生非要留在長天樓,我的傷好不好又有甚麼關係。」 俞驚瀾沉默著,靜靜地望著她,目光幽幽深深,看不出是何涵義。 她清晨時的脆弱仍留在腦海,為何如今又是如此不馴的模樣?她的心裡到底藏著甚麼樣的秘密? 「為甚麼要哭?」他的目光似乎要看透她的內心。「今天早上,為甚麼要哭?」 這一句問話讓任未傷陡然間變了臉色,她轉開臉龐,漠然道:「這不關你的事。」 「你是在利用我?」 他的聲音仍然平淡,卻令她忽然生起氣來。「俞驚瀾,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不是嗎?我正好在你身邊,所以當了你落水時的浮木,等你的傷口止住了血,我便沒有用處了。」 俞驚瀾的眼神帶著明瞭的透晰,仿佛看入她的靈魂深處。「你在利用我,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那樣溫情脈脈的一幕,只不過出於這樣一個並不具意義的理由。 他的話似乎戳中了她的痛處,臉色倏地一白,忽然轉頭望著他,目光森冷。 半晌,她才冷冷一笑。「沒錯,我只是在利用你,誰叫你要來惹我?俞驚瀾,難道你還會覺得我對不起你?」 「不是,我只是覺得有點受傷而已。」平靜地說罷,起身離去。 留下任未傷愣愣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半晌不知作何反應。 受……傷?他,俞驚瀾? 這日午宴過後,喬蒼柏就是盡地主之誼,讓一對兒女帶著他們四處走走,其實麼……哼哼,讓他們觀察情勢才是真。 喬蒼柏有一子一女,兒子喬莊,今年二十七,正好與俞驚瀾同齡,也是江湖上頗有聲名的一位少俠;女兒喬靈,年方十七,還是個天真浪漫的小丫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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