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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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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出入血雨腥風十多年,在面對俞驚瀾這樣的眼神時,任未傷仍然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出來。她竟然真的認為他會剿了血手林!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道:「俞樓主,我想,我們需要溝通一下。」 他頓了一頓,放下手上的碗。「你想說甚麼?」 「我……不明白,這世上女子千千萬萬,我還沒有自戀到認為自己當真人見人愛,你何苦糾纏於我?」 這個問題居然讓他皺起了眉,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才道:「這個答案我沒辦法告訴你,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 她幾乎想吐血,甚麼叫「我自己也不知道」?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那她還能問誰去? 好吧,她放棄這個問題。 「那你的目的是甚麼?真的就是留我在你身邊?留下來又如何?不是血手林第一刺客的任未傷,而是被囚在金絲籠裡的任未傷,還有甚麼存在的價值?」 面對她咄咄逼人的追問,俞驚瀾臉色未動。 「如果你非要一個答案不可……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把你留下來,那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活。」 「就這樣?」這算甚麼答案? 俞大公子顯然不想說了,重新把藥端到她面前。「喝了它。」 不耐煩地一口喝光,沒去理那苦澀的藥味,她憋著一口氣,繼續追問。 「你這樣百般與我作對,為的就是這麼一個可笑的理由?」 「可笑?」他的眉微微地蹙了起來。「我不認為這很可笑。」 「這不可笑,那甚麼可笑?」任未傷被他的反應氣得臉色泛紅。「俞驚瀾,就為了你那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賠上我的快活日子,你讓我怎麼甘心?」 「那你要甚麼答案?」 想不通她生甚麼氣,他很乾脆地直接問道:「如果有一個答案可以讓你心甘情願留下來,我說給你聽就是。」 「你、你、你……」簡直要被氣死了,哪有人這樣子的? 瞪著他許久,想說甚麼,又不知道怎麼說,直憋到臉色通紅,才憋出一句:「我累了,你出去!」 俞驚瀾不說話,直直地望著她,許久之後,起身,毫不拖泥帶水地跨出房門,甚至還體貼地幫她把門帶上。 看得任未傷又是一團火往上冒:這是甚麼人嘛! 晴空萬里,陽光明媚。 一大早,客棧的門口便停了輛極華麗的馬車。車壁雕工精細,綴飾華美。這樣的馬車行在路上,也真夠招搖的。 自然,俞驚瀾是有資格招搖的,然而,當任未傷看到這輛馬車時,只有啼笑皆非。她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像個囚犯,偏他還弄出這樣的陣仗,只能說是可笑了。 外面看起來華麗,裡面卻是極為清雅舒適,想必考慮到她未愈的傷,特意佈置了一番,可惜她天生沒甚麼良心,不會領他這個情。 被人扶上馬車,身邊兩個侍女幾乎是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不放,任未傷只覺好笑,由著她們緊張去,自己逕自小憩。 這一睡,便睡到日薄西山才悠悠轉醒。 她是被馬嘶聲驚醒的。 時近傍晚,蒼柏夾路的官道上樹影斑駁;陽光已近橘紅,在地上投射成滿地的光斑,閃爍耀眼。 俞驚瀾瞧見樹影下有一個黯黯淡淡的影子,抬手下令停步。 蒼勁的古樹下,一個烏衣人倚著樹幹,頭戴斗笠,懷抱著同樣黯淡破舊的烏鞘古刀,幾乎與周圍融成一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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