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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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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這叫逃?易莊主,難道你認為我應該留下來作客?你答應,恐怕史門主的家人也不會答應。」 萬沒料到她如此回答,老者當下被激得怒氣衝天。「任未傷,你儘管逞口舌之快,到時候恐怕怎麼死都不知道!」 放下茶杯,任未傷抬直眼,笑得優雅。「奉勸一句,說這句話之前,記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眉眼間的輕視令老者臉上一時又青又白,惱羞成怒之下,一提槍,沖了過去。 對周遭混亂視若無物的男子慢慢地飲著酒。至誠莊莊主易高?任未傷,惹到這樣的風雲人物來圍剿你,夠招搖。 抬眼,揚眉,面對逼近的槍尖,青衣隨風揚起,輕輕鬆松地閃過。眉眼一動,但見那一襲青衣殺入陣中,燦如琉璃的寒光閃過,鮮血飛灑,肢體零落。 「噗!」一具屍體栽了下去,腹間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單薄的身影輕輕落下,手中劍斜指地面,暗紅的液體一滴滴地順著晶亮的劍身滑落。 方才噴灑而出的鮮血濺到臉龐上,襯著她病態蒼白的光潔面容,紅得顯目,白得驚心,唇邊始終未停的淺笑,愈發顯得妖異詭譎。 其餘眾人駭然,屍體上切口深而整齊,顯然是一劍斃命。 眼前看似病弱的男裝女子,悠淡的神色已然沉下,目光詭異狠厲,頰上的鮮血慢慢滑落,陡然間陰狠得如同惡鬼。 「誰還想上?」任未傷微微地笑,眼中殺氣更熾。「你們不是很想知道天傷劍法的破綻麼?不試試?」 兩個僕從退開攻勢,向她靠攏,不管是方才嚴肅的年輕車夫,還是一臉慈愛的婦人,此刻都是殺意沉沉。 任未傷收勢,向前走了幾步,手一揚,滴血的劍尖指向易高,微笑道:「易莊主,你不是說我的天傷劍法沒甚麼可怕的嗎?沒錯,天傷劍法確實有破綻,我可以一個個地告訴你,然後看看你有沒有辦法破我的劍招。」 「你!」這分明不把人看在眼裡的言論,令受人尊崇的易高瞬間變了臉色。「你以為今天是在比武嗎?對你這種人,我何必與你比試?」 「這麼說來,易莊主是甘願認輸了?」話剛說完,她伸手掩嘴,又是一陣輕咳。 「小姐!」 她一揚手。「無妨。」 抬頭懶懶地望著警戒的眾人,手中長劍陡然抬起,身形如電,向前急奔而去。「天傷劍法第一式,滄海桑田,以攻為主,直擊胸口,破綻在右臂。」 兵刃未曾相交,她一擊即走,旋身一轉,劍式又變。「天傷劍法第二式,風雲變色,破綻在肩井穴……」 每出一招,便把破綻說一遍,眾人只覺眼花繚亂,明知她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言,卻仍不知怎麼破招。而身處其中的易高,更是如此,即使知道她的破綻在哪兒,正要攻去之時,她馬上又以新招相抗,竟是半分便宜也占不到。 轉眼間,劍法已演示大半,任未傷抽身而出。「天傷劍法第三十六式,也是最後一式,天毀地滅!」她的面容倏然一冷,出語如冰。「沒有破綻!」 易高一驚,正要出擊,卻見她的劍已至眼前,電光石火間,瞳仁中映出她如鬼魅般陰寒淩厲的眼神,瞬間殺意直透胸背,驚駭至極,竟是動彈不得! 眼看著寒冰般凜冽的劍尖就要刺進他的眉心,觀戰的數十人竟然個個手腳冰冷,反應不及。 「叮!」鐵器相擊聲清脆響起,待眾人回神,方才殺氣騰騰有如修羅的青衣女子已笑吟吟地收了攻勢,手中長劍劍尖垂下。而死裡逃生的易高身旁,閃電映出一張年輕而溫淡的臉龐。 任未傷笑了笑,空著的一手負於身後,悠閒地望著他。「俞樓主,你終於還是站出來了。」 圍攻的眾人中,有人看了一會兒,隱約認出那男子,驚呼了一聲:「長天樓的俞驚瀾!」 「甚麼?俞驚瀾?這人就是俞驚瀾?」一時紛紛私語。 百年江湖,八門派、四家族,三莊二堡一樓。 俞驚瀾,便是名列其中的長天樓樓主,獨來獨往正邪難辨的人物,性情陰沉冷厲,卻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之一。傳聞俞驚瀾的冰火掌已至化境,至今不曾有敵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被人識破身分,俞驚瀾全無驚訝,平淡地掃了任未傷一眼。「任姑娘,刺客所為,不過殺人而已,閣下是不是玩心太重了點?」 與一身的陰冷之氣不符,他的聲音竟是十分溫淡,聽來有如秋風過耳,舒心至極。 任未傷微微挑眉,伸手懶洋洋地撥過散落的幾縷髮絲,道:「任未傷雖是血手林第一刺客,首先還是一個人,而像我這樣的人,有沒有明天都不知道,自然要每天過得順心如意,如此,就算突然死了,也不留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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