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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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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二天,幸運地是個豔陽天。雷拓帶著關若月來到附近的大鎮上,販賣自己在深山裡採集到的藥材。 先將她送到織錦坊中,他囑咐道:"在這裡等我。我賣了草藥就回來接你,嗯?" "好。"關若月微笑著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隨後從掌櫃手裡接過那厚厚的樣本冊,翻閱起來。 一如掌櫃前些日子告訴她的,他們的確是從江南進了一批布料。可是一眼就看得出,論手工、論質感和色澤,都比江南的各大名織坊差了一大截。 她……到底還是有些嬌生慣養的吧?曾經富貴過,總有些挑剔的習慣,怕是一輩子也改不掉了。 在心底歎息一聲,關若月挑了一匹稍微滿意的素色絹布,要夥計裁了兩丈,打算回家為自己做套新衣。 看看時間還早,她猶豫了一下,隨即步出織錦坊,朝藥鋪的方向走去。心中思量,不過隔了三條巷子的距離,既然橫豎都無事,由她去找雷拓,也是一樣。 時間漸漸接近正午,原本逛街的人有一大半去吃午餐,或是回家午睡去了,讓偏僻的巷子中顯得有些冷清。關若月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有些暗暗後悔自己的輕率了。她一個未婚女子,單身行走在街上,終究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繞了一個彎,眼看再穿越一條巷子就可以看到藥鋪。正暗自松了一口氣,突然,眼角瞥見一個人影,嚇得關若月倒抽一口氣,硬生生地停下腳步。 是那惡賊!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腦海中才剛模糊地閃過想要逃跑的念頭,對方卻已經看見她,只見他亦楞了一下,隨即緩緩地露出一個下懷好意的笑容。"唷……這不是若月姑娘?" 關若月轉身就逃,對方卻搶先一步追了上來,扯住她的袖子,嘿嘿冷笑: "若月姑娘,多時不見,怎這麼冷淡啊?" "顧公子,你……你放開我!" 不能怪她花容失色,眼前的這個人,正是當初仗勢歎人,企圖強奪她清白的惡少!若非當時平治少王爺及時相救,她早就…… "放開你?"惡少看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怨毒。"若月姑娘,你可害得我好苦啊!你知不知道?他媽的!明明是少王爺的女人,還裝得正經八百的樣子……為了上你,老子差點連命都沒了!" 想當初,還不是為了躲避平治少王爺的怒氣,他才不得不大老遠地從花紅柳綠的杭州,跑來這鳥不生蛋的窮鄉僻壤過活。滿腹怨念堆積已久,所以此時他真好像是看到了天賜良機。 "若月姑娘,多時不見,又是獨身一人了?怎麼樣,現在你總願意跟大爺我玩玩了吧?" 關若月不能克制地顫抖起來,腦海裡陡然想起那一夜,眼前惡少粗俗下流的言語、自己的驚駭欲絕,以及撕裂的衣裳、捶打哭喊和停不住的眼淚…… 那種場景,絕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她陡然伸出手,用力朝惡少臉上抓去。惡少吃了一驚,不覺鬆開了她的袖子,關若月不知從哪裡生出的一股力氣,立刻拼命推開他,從他身邊擠過,拔腿飛奔。 "媽的!幾個月不見,小婊子居然變得這麼潑辣!"回過神來,惡少頓時暴跳如雷,口出穢言,追了上去。 關若月邊跑邊回頭,眼看惡少追得近了,不禁魂飛魄散,一不留神,猛地撞上一個人。 "啊!"嚇得尖叫了一聲,卻立刻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扶穩,抬頭看清眼前的人,關若月的滿腔恐慌頓時轉為驚喜:"大哥!" 眼前她一頭撞上的人,卻不是雷拓還有誰?關若月如釋重負,連忙躲到他身後,緊緊捉著他的手臂。 "大哥救我!" 雷拓微微挑眉,反手摟住了她顫抖的嬌軀。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形貌猥瑣的男子身上,黑眸眯起,頓時迸射出怒意。 惡少初時見關若月撞到了人,只道這下子她成了甕中之鼈,連忙追了上來。哪知道她捉住那兇神惡煞般的大漢,開口就喚大哥?這下頓時頭皮發麻,想要落荒而逃,卻被對方淩厲的目光瞪得手腳發軟,整個人都傻住了。 "我……那個,我……" 雷拓濃眉皺起,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領子,頓時好像老鷹捉小雞,把他整個人給提了起來。 一手將那惡少懸在半空中,不理會他的死命掙扎,雷拓轉頭望著關若月:"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偎在雷拓身邊,突然覺得好安心,關若月悄悄地探出半個頭,打量著那個還在半空中掙扎,臉色漸漸發紫的惡少。"大哥……你快把他掐死了。" 雖然那傢伙是個十足的人渣,她卻不希望雷拓鬧出人命來。 雷拓冷哼一聲,手腕一抖,惡少頓時像臥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手摸著脖子,連連咳嗽喘息著。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當街調戲女子,你膽子倒不小!" 雷拓冷冷地瞪著他,本就令人懼怕的容貌,此刻更顯得陰沉嚴厲,讓那惡少嚇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瑟縮發抖。 "我、我……"結結巴巴地開口,眼睛在雷拓和關若月之間晃來晃去。"我不知道……而且,她、她又不是什麼良家……" "你說什麼?"雷拓跨前一步,厲聲打斷他,手緊握成拳頭,眼中怒火更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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