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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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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奉節的眼神一閃,故意問道:「只不過什麼?」 「我……也許是我多心,總覺得那賀榮的態度不怎麼真誠,恐伯其中有詐。」駱少罡緩緩說道、 呂奉節美麗的眼中流露出讚賞。 英勇無比,卻也機智謹慎,不驕不躁,絲毫不被花言巧語所迷惑。他,不愧是靖朔王信任的護國大將啊! 「剛才將軍和那賀榮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她點了點頭,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敢問將軍,千里迢迢前來收復明錫城,是為了誰?」 駱少罡一楞,卻立刻回答:「是為陛下。」 「不錯。那麼賀榮降城,也就是對皇上投降,不是嗎?」呂奉節微微一笑,提醒道:「可是……他剛才可曾有半句提到過要隨將軍回王都向皇上請罪?」 「啊!」駱少罡頓時省悟,點了點頭,「姑娘說得一點不錯!如此看來,賀榮果然是在詐降了?」 「嗯。昨天他看用武力敵不過將軍,所以想『智取』吧!」呂豐節撇了撇嘴,把智取兩個字,說得相當嘲諷。 駱少罡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又轉為深思,「剛才賀榮邀我進城小住幾日,我不便推辭,已經答應了……」 「可是,他終究是害怕將軍的,不是嗎?只要將軍把軍隊和親信都留在營地,只帶個五十騎入城,諒那賀榮不敢輕舉妄動。」 駱少罡點了點頭,「姑娘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這大概就是我的計畫了。只是……」他突然變得有些吞吞吐吐,「呂姑娘,如果不是太麻煩的話,是否能請你……」 話還沒說出口,已經讓呂奉節猜到了,「將軍可是要奉節一同前住?」 駱少罡誠懇又有些緊張地望著她,「可以嗎?呂姑娘聰明絕頂,有許多地方想仰仗姑娘的智計。再說,如今局勢未定,姑娘的腳傷也還未痊癒,讓姑娘一人去城中或是留在營地,我……我不太放心……」 奉節又怎會不明白他的用意,眼神閃動,露出感激的微笑,「將軍曾救我一命。奉節理應報答,不是麼?」 駱少罡頓時顯得有些窘困,輕咳了一聲,「呂姑娘……」 她雖然聰明,他卻也不是笨蛋。應付那賀榮,憑他一人綽綽有餘…… 說到底,他是關心她啊! 紅豔櫻唇上那一抹笑容漸漸擴大,「我隨將軍入城?」 於是,高大的黑馬身邊多了一匹雪白牝馬。呂奉節以駱少罡表親的身分,隨他一同住進了賀榮府中。 賀榮殷勤地接待,大擺筵席;而且,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左一句「兄長」右一句「大哥」地稱呼著,看起來,是認定了這個親戚。 駱少罡推辭不得,只好帶著呂奉節赴宴。 先前呂奉節一直躲在暗處,此刻卻是迫下得已,和賀榮正面相見了。 絕美的容顏加上優雅無比的丰姿,雖然未施脂粉,卻依然豔光四西,讓賀榮差點被勾去三魂七魄,只顧盯著美人猛瞧,連要說的話也忘了大半。 見他色迷迷的眼光不停地轉到自己身上,呂奉節頓時心生厭惡,微微側頭,心裡因為那露骨的目光而感到有些許驚惶,忍不住悄悄往駱少罡身邊靠攏了些,無聲地尋求著他的保護。 駱少罡也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放肆,嚇到了身邊佳人,頓時心生怒意。但轉念一想,如此場景,卻也不便讓人太難堪。 他略一沉吟,突然計上心來,眉頭舒展,朝賀榮笑道:「賢弟知道麼?呂姑娘雖然年輕,但是若論輩份,比我更高許多……算起來,是我的三表姨呢。」 說著,悄俏對呂奉節使了個眼色。 呂奉節冰雪聰明,怎會不明白他的用意?清澈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促狹之意,卻故作惱怒地端起臉,輕喚了一聲:「少罡!」 「三姨,既然賀賢弟和我兄弟相稱,那大家都不是外人,請三姨莫怪。」駱少罡一本正經地說著,重新望向那張口結舌的賀榮,「三姨一向深居簡出,怕被虛名所累,所以出門在外時,不讓我當眾那麼喚她……不過,我不想和賢弟太生疏,所以賢弟和我一樣,沒旁人在時,叫她三姨就好。」 「啊……那、那是小弟的榮幸……」賀榮頓時楞住,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勉強擠出的笑容像是在哭。被駱少罡銳利的眼神盯著,沒奈何,他只得硬著頭皮,恭恭敬敬對著呂奉節行了一揖,「三姨,剛才不知,請恕侄兒輕慢之罪……」 呂奉節爾雅地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長袖巧妙地掩住唇邊來不及藏起的笑意。 放下茶杯時,她已經恢復一臉端莊,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不知者不罪。隨軍到明錫城來是為訪親,不想讓軍士門們太過惶恐,所以才讓少罡隱瞞我的身分、不過,正如少罡所說,和賢侄親如一家……只希望賢侄別在人前張揚。」 有駱少罡撐腰,自然不會再害伯。她立刻把人家那亂攀親戚的壞習慣學了個十成像,老大不客氣地賢侄賢侄叫了起來,占盡便宜。 「是、是!三姨的囑咐,我會記住!」賀榮只得連連答應。 平白無故地多認了一個「姨」,自然不方便再盯著呂奉節的臉猛瞧,賀榮的臉色頓時猶如啞巴吞黃連,看得兩人心底暗笑。 吃完飯,駱少罡和呂奉節回到客院。 見四下無人,呂奉節目光閃動,微笑著抬頭看駱少罡,輕聲道:「剛才占將軍的便宜了,對不起。」 「無妨。」他毫不在意,笑得率直,「這本來就是我的主意,能看到賀榮的狼狽樣,也算是太快人心。」 呂奉節輕笑搖頭,接著問道:「將軍對賀榮的感想如何?」 「果然是個油嘴滑舌的傢伙!偏現在沒捉到他的把柄,不方便翻臉把他綁了。」想起那人一臉的巴結樣,駱少罡厭惡地皺了皺眉,「真想知道,他到底是安的什麼心田……」 「將軍,稍安勿躁。將軍親征討伐,他一定自知非為敵手,現在只怕比將軍更急上好幾倍呢!」呂奉節思索著說道,「這人雖然心機深沉又貪權,卻並不擅長掩飾,只要小心應付,一定能看出他這番詐降,到底懷的是何居心。」 「那麼,還要多多仰仗姑娘了。」眼看已經來到房門口,駱少罡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呂姑娘,晚安。」 「將軍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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