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香 > 還有丫頭愛害羞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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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在他還沒有睜開雙眼前,醒醒很從容鎮定,但現下面對他,卻突然緊張得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裡擺。「你……妾身……妾身這就去多加件衣服。」 真矛盾,方才她還因為脫下了一身鳳冠霞披而如釋重負,現下卻恨不得把它們統統再穿回去。 「為什麼要加衣服?」曹伯雅挑起眉,好整以暇地問。 「因為……因為你還穿著衣服,而妾身沒有……」 「那很簡單,我也把衣服脫掉就行了。」曹伯雅一邊說著一邊寬衣解帶,很快的,他果真把一身大紅蟒袍褪盡,僅剩薄薄的內衫及裡褲。 嗯,脫衣服確實比添衣物要簡單,可是…… 醒醒愣愣的盯著他平坦結實,隨著沉穩的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然後不禁將嫣紅的小臉轉向一旁。 曹伯雅自是清楚她的嬌羞之意,但假裝對她的臉紅視而不見。 「來吧,我肚子餓了,看看桌上有些什麼好吃的。」 新房裡的菜色其實和外頭廳堂上的喜筵相差不多,但是除了菜肴外,還多了數道專門供新人食用的點心,有五色蜜棗、花生飴糖、桂圓甜湯、蓮子百合羹,諧音為「早生貴子」。 早生貴子啊……醒醒含羞帶去,每吃一道點心便悄悄抬眼,凝望曹伯雅含笑的深邃眼眸。 她,真的是嫁給了這個男人了吧?不會是自己的一場美夢,睡醒後夢也消失了吧…… 用完膳後,曹伯雅取來擺在桌子一隅的酒壺,為兩人倒酒。 「醒醒,你可還記得,十年前我與醺然帶著你所埋下的那壇女兒紅嗎?」 聞言,原本沉澱在她腦海深處的記憶倏然浮現。「記得。這就是那壇女兒紅?」 「沒錯。」曹伯雅溫柔的一笑。「這壇女兒紅是專屬於你的,理應在你成親之日飲用,但是,如果你介意的話……」 「真是太好了!感覺上,飲用它就像是接受小姐對我們的祝福呢!」醒醒雀躍地笑道,好一會兒後才注意到曹伯雅似乎還沒有把話說完。「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看來他不必擔心她介意與否的問題了。「我們該喝交杯酒了。」 也許是受醒醒的話影響,當曹伯雅將杯裡香醇微辛的酒一飲而盡時,耳邊似乎聽見杜醺然祝福的笑聲。 一回交杯酒飲盡,再一回,第三回……很快的,那一小壺女兒紅已然空了,最後僅剩一杯。 曹伯雅執起酒杯,仰頭含住一口酒,再往已經坐在他大腿上的醒醒俯首,尋到她的嘴,以吻與她共享佳釀。 「唔……」醒醒的雙眼原本就已經有些迷蒙,這下更因美酒而滿是醉意。 飲完最後一杯女兒紅,曹伯雅抱起她,大步返回床榻,將她放倒在柔軟的床鋪上。 「伯雅?」醒醒嬌憨地喚著他。「伯雅……伯雅……」 …… 曹伯雅與醒醒成親後不久,曹家酒莊便開始預備制做明年預備使用的新酒麴。 酒麴又稱酒母,顧名思義,為釀酒最主要亦最重要的原料。「無曲沒酒」是任何一家酒莊都知道的道理。 一如往年,曹伯雅黎明前已起身,穿妥工作服裝,醒醒則親手為他戴上承過香火的祈福符。 「願杜康爺護持曹家酒莊。」她斂身行禮。 「杜康爺必然護持曹家酒莊。」曹伯雅自信十足,簡潔的頷首,大步踏出廳堂。 中庭內,人馬已然齊聚。除了主莊裡的長工們,曹仲雅及曹叔亦帶著自己的人手,昨天便已自分莊前來。 庭中架著簡單隆重的祭壇,上頭擺放著貢品。香火點燃,一拜天地,二拜酒神杜康,三拜曹家列祖列宗,曹伯雅盼望神靈保佑今年酒麴製作順遂,明年才好釀得極品新酒。 三拜既畢,清香焚畢,曹伯雅為首,振臂朝天際呼喊。 「開工了!」 「開工了!」眾人同聲附和。 中庭整個熱鬧起來,一袋袋飽滿的糧袋被打開,先將光澤金黃的麥粒倒入木桶中,再倒入新汲的井水,將一粒粒麥子連皮淘淨。 看准天候連日放晴,曹伯雅讓長工將洗淨的麥子在暖熱的陽光下曬乾,再置入大石臼中以石杵搗碎,再一次倒水攪拌,讓它凝結成塊。 最後,這些凝塊以楮葉一份一份包紮起來,如旗幟般高高懸掛在通風處風乾,取下後又以稻秸密密掩蓋,合計七七四十九日後才算大功告成。 整個過程看似簡單,卻是既吃重又得捺著性子細心做的活兒,每個步驟都不能疏懶,說淘淨就真的要每一粒麥子淘得閃閃發光,說搗碎就得碎得每一粒麥子細如沙土,在風乾的過程中更必須有人時時刻刻看顧,就算只沾上尖沬兒般的髒汙也得馬上動手清潔,不然就無法成曲,或是形成敗曲。 制酒人家自然不樂見敗曲,但萬般無奈的是,年年必有敗曲,僅是多寡有別罷了。 曹伯雅自是全程參予制曲,甚至比他人更為勤快,往往天還尚未泛起魚肚白,便頂著夜露未散的寒氣前往中庭,再三巡視一切作業,確定每一件事都在掌控中。 「呵……你起床啦?」嬌困地眨眨眼,醒醒見曹伯雅已迅速穿妥衣物。 「今兒個好像起得比較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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