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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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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就算是傾我所有,我也不會讓你拉下臉跟人乞食。」 「可是日子……」 「少夫人放心,我身邊還有些積蓄,開家店面不成問題的。」范叔顧不得殺風景,出言安撫阿好。 「那怎麼可以!范叔,那是您準備養老用的,我們現在住在這兒就夠打擾了,怎麼還能再拿您的積蓄去開店。」阿好不好意思的推辭。 「少夫人,現下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跟我客氣!我們現在就同一家人似的,大家互相幫忙,還分你我!」 宮仲輝擁著自己的妻子,笑望自己的親爹。雖然為了娘的清譽,他們父子不能相認,但是從小到大,他們一直親如父子,認不認,又有何差別? 「湘兒,既然范叔都這麼說了,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等以後賺了錢,再還他便是了。」 「還是少爺懂事。」范叔拍著宮仲輝的肩胛,眼中閃著欣慰的眸光。 時序入冬,天黑得早,不過酉時,天就暗得需要掌燈了。翠蓮就著屋後荒廢菜圃裡的野菜,整治了一桌幾碟青菜粗食。這些雖然比不上宮府的細緻精美,但比起麓南村的窩窩頭可又好上太多了,所以阿好一點也沒嫌棄的吃了足足一大碗。 見她吃得開心,宮仲輝才放下心的開始用餐。 「輝兒,往後你還是打算在洛陽發展?」宮老夫人神色安詳的問道。十幾年來她在省思院也是清心寡欲的,這桌尋常吃食還沒能難倒她。 宮仲輝放下箸筷,凝神想了想。「雖然宮祁安一定會打壓,但我的人脈大都在這,離開洛陽,反倒不美。開間店面,尋常百姓不理會豪門的內鬥,哪兒貨品實在、價錢公道,便往哪去,只要避開貨料源頭的供應,應該就可避開祁安的勢力。」 「可是少爺,宮家做的不就是貨源供輸的路子嗎?開店賣貨,怎麼避得開貨源的供應?沒貨,我們賣什麼?宮家的勢力有多廣,現在說避就避,哪有那麼簡單?」范叔跟在宮仲輝身邊談生意,見過他以宮家勢力打壓過對手,明白宮家的能耐不可小覷。 宮仲輝笑著點化範玉庭。「范叔,宮家做貪污買賣是從我這代做起,底下的掌櫃夥計,全是我一手拉上來的,我有自信他們就算不幫我,也不敢對我趕盡殺絕。」 「若是下午你將宮家讓給祁安時,沒答應得這麼乾脆,現在也不至在這傷這個腦筋。」放下箸筷,宮老夫人說得不無遺憾。 見他娘提起這事,宮仲輝也沒了吃飯的心情。「那本來就是宮家的祖產,還給宮家的子孫,理所當然。」 捨下努力十五年的事業,說他放得開是假的;只是不放又如何?他畢竟不是宮家的血脈,沒資格繼承宮家。 當初老爺子將家產交給他時,宮家只是個空殼子,他花了十五年的時間,替宮家又打下一片天,也算是報答了宮老爺撫養他十六年的恩情。 宮夫人可不同意他的論點。「說的好象你不是姓宮似的!就算宮祁安是嫡長孫,但宮家可是老爺子親口將它交給你的,身為宮家子孫,拿他個一絲半毫,可理直氣壯的很!」 宮仲輝溜了其它人一眼,簡單地回道:「娘,這事我自有分寸。」 看慣了別人臉色生存的翠蓮,立刻識趣的拉著靜香起身。「老爺、夫人、老夫人,靜香和我忙了一下午,想先回房休息了。」 靜香也敏感的察覺飯廳的詭異氣氛,溫馴的讓翠蓮拉著離開。 範玉庭也跟著起身,「少爺,你們——」 「范叔,您留下,待會我想問的事,也跟您有關。」 待範玉庭坐下後,宮仲輝才正色的轉向他娘。「娘,現在這裡沒外人,您就老實告訴我,我真的是宮家的子孫嗎?我真的是老爺子的子嗣嗎?」 宮老夫人瞠大了眼的反瞪她兒子。 「輝兒,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娘不守婦道,背著老爺在外偷漢子? 」兩股清淚不受控制的滑落宮老夫人的眼角,她也不去拭淚,兒子的質問實在太傷她的心了。「難道娘在省思院吃齋念佛十幾年,你對娘的清譽就是這樣懷疑的嗎?」 「娘,您別傷心了,阿輝不是這個意思啦!」 「少爺,您怎能這樣懷疑夫人!」範玉庭表情複雜的責怪宮仲輝。 宮仲輝看著他娘的含淚指控,心裡也不舒坦。只是……一如祁安所質疑的,時間上太過巧合了! 「娘,您能否認您嫁給老爺子前一個月,曾和范叔私奔一夜?娘入宮家後,八個月後即產下我,這樣的巧合,您教我怎能釋懷?娘您老實告訴我,我是宮家的子孫,還是……還是我是范叔的兒子?」 宮仲輝問得沉痛,範玉庭卻捉著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少爺,您太抬舉我範玉庭了!我範玉庭沒有你這種不敬長上、辱沒自己親娘的兒子!」 宮老夫人在阿好的攙扶下,巍峨的站起來,泣不成聲的發誓:「我是以清白之身給了老爺子的,我不否認我和玉庭婚前有情愫,但是我從來沒有逾越過我身為宮家媳婦的身份,否則我願受天打雷劈!」 「婆婆!」 「玉華。」 宮老夫人阻止阿好及範玉庭的驚呼,狠絕的面對她兒子。「輝兒,娘發了這樣的重誓,你現在可相信娘了?」 宮仲輝一撩下擺,立刻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娘,孩兒知錯了!」 見兒子是真心認錯,宮老夫人才寬心的坐下來。「輝兒,起來吧!只要你肯相信娘,就夠了。」 阿好將宮仲輝拉起來,嘴裡還是不高興的埋怨道:「阿輝,你也真是的,沒事提這作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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