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異色婚禮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看到她出現,藍牧威知道自己這兩拳沒有白挨了。他立刻倒在地上,裝出虛弱得即將死掉的模樣。

  「牧威!」天晴紅著眼眶焦急地跑過來,將他扶坐起來,雙手因擔憂而顫抖。「牧威,你要不要緊?」

  「還好……我不要緊。」他將自己的頭依偎在軟玉溫香的懷抱中,覺得滿心幸福。

  「天晴,這傢伙實在太——」紀天寒正想對妹妹數落他的缺點,不料妹妹卻哭著對他大嚷。

  「哥!牧威到底做錯什麼事,你要這樣打他?」

  「我……沒有啊!他、他欺負你……」妹妹的眼淚讓紀天寒慌了手腳。

  「他沒有!他對我很好,是我誤會他了。」她小心翼翼地捧著藍牧威的頭,淌著淚心疼地檢查他臉上的腫脹瘀青。

  嗚嗚……哥哥好壞!明明是她誤會他了,他偷偷買禮物送給她卻還被她誤會。都是她的不安全感作祟!嗚嗚……

  「天晴,對不起!你不要哭嘛……」紀天寒拿出手帕想替她擦眼淚,她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雙眼睛全盯著藍牧威,深怕他有一點閃失。

  藍牧威看見紀天寒手足無措的樣子,壞心地偷笑,順道朝他眨眨跟。

  「喔——你是裝的!」紀天寒跳腳大吼。

  這傢伙好陰險,居然拐騙他妹妹還跟他作對,他非得拆穿他的真面目不可!

  「你不要再說了!」天晴好生氣,哥哥實在太沒良心了,把人打成這樣,還說人家是裝的,她明明親眼看見的呀!

  「哥哥,請你離開這裡,我有話想和牧威說。」她轉身背對著兄長,暫時不想見他。

  「天晴,不行啊!」紀天寒急得哇啦叫,他怎麼可能把小白兔昧妹留給這只壞心的大野狼呢?

  「哥,拜託!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啊?」聽到妹妹再也不理他,紀天寒嚇住了,連忙起身說:「好!好!我馬上離開,你別生氣了。」

  紀天寒無奈地歎息,正巧對上藍牧威偷偷咧開的白牙,他氣得捏緊拳頭,但也無計可施。

  好個陰險的藍牧威,算我認栽了!

  紀天寒轉過身,踏著哀傷的步伐離去。

  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居然為了—個男人生他的氣,他好傷心。

  他發誓,以後他絕對不要生女兒!

  天晴望著哥哥失落的背影,心裡也很難受。「我是不是對哥哥太凶了?」

  「不會不會。他很堅強,一會兒就好了。」

  只要有天晴卡在中間,他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跟紀天寒和平相處。不過至少他不會再給紀天寒任何機會揍他,或是帶走天晴。

  她是他的陽光,他不能失去她!

  「牧威,你還疼嗎?」她取出面紙,小心謹慎地擦拭他臉上擦破皮之處滲出的血水,深怕弄疼了他。

  「不痛!只要看到你,我就一點都不痛了。」藍牧威深情地握住她的手。

  「你——」天晴嬌羞地紅了臉,想起那對耳環,她想向他確定一件事。

  「牧威,我愛你!你也愛我嗎?」她鼓起勇氣問。

  她不想再彼此互相猜忌猜疑,不肯說出真心。她知道自己愛他,那就該讓他知道。而無論他是否愛她,她都希望他老實能告訴她。

  「我愛不愛你?」藍牧威難以置信地重複,仿佛覺得這個問題太荒謬。「我、當、然、愛、你!若不是因為愛你,你以為我會去參加那個什麼見鬼的藝術同樂會嗎?」

  他真被氣到了,這些年所塑造出來的紳士風範全飛到九霄雲外。

  「呃!是藝術同好會……」她悄悄地糾正。

  「隨便什麼名稱都一樣!總之若不是為了你,你以為我會沒事逼自己找一堆生澀的資料回家猛啃?你很清楚,我對那些藝術知識根本一竅不通,還得記住那些早己作古幾百、幾千年的畫家名字和大作!什麼浪漫派、野獸派、寫實派、印象派,我全搞不清楚,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馬蒂斯和林布蘭特有什麼差異,德拉克窪和達利又有什麼不同!」

  「德拉克淒是浪漫派畫家,達利則是寫實派畫家。」她小聲地回答,招來他的一記白眼。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去背這些?」

  天晴想了想,又小小聲地回答;「因為愛我?」

  「沒錯!你終於開竅了,知道我處心積慮地費心接近你,全是因為愛你。」

  天晴聽了好高興,但又好想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愛她的?

  「你什麼時候發現愛上我的?」

  「大約在八年前,你離開我之後的半年……」

  他簡略回答,並將那段荒唐放浪、存心麻醉自己的靡爛過去全向她認錯。

  「那時候我還沒發現自己愛上了你,只是不停更換身旁的女人,心靈卻愈換愈空虛,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徹底崩潰了……那時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愛你,很愛很愛你!」

  「噢!牧威……」欣喜的淚水不斷從天晴漂亮的眼睛裡湧出。

  她激動地咬著嘴唇,然後突然撲上前用力抱住他,像條看見心愛主人的大狗,把他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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