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有功不為過 | 上頁 下頁


  她雖頑皮貪玩,但平常在府裡待下人可不差,從未像這樣板起臉、擺過架子,不過今兒個不知怎麼回事,她就是瞧眼前的男人不順眼。

  他其實不難看——不,應該說他挺好看的,天庭飽滿、眉目俊朗、鼻樑高挺、還有一張瞧來極為好看的薄唇。

  既然這傢伙長得這麼俊俏,那她為什麼瞧他不順眼呢?

  唔,必定是他那張冷澹的面孔!

  擅自闖入他人府邸還敢擺出那種無所謂的樣子,豈不大膽至極?

  況且這人好生過分,見了她好像見著害蟲般,那副敬謝不敏的模樣,當然更教她生氣。

  她最討厭這種表面溫吞,骨子裡卻比誰都冷澹寡情的人,讓她瞧了就有氣,好想扯下那張假面具,好生瞧瞧他的真面目。

  「格格認為在下是怎麼進來的?」

  更可恨的是,男人聽見她的嬌蠻喝問,不但沒半絲畏懼的樣子,反而用無所謂的表情反問她。

  「我、我怎麼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本格格這不是在問你嘛!」

  被他那雙晶亮的瞳眸一瞧,宛荺竟然沒來由的臉紅,她恨極地別過頭,氣惱地咬唇,暗罵自己沒用。

  「在下認為,將軍府禁衛森嚴,即便是飛天遁地,也難以闖入。」

  「沒錯!」

  宛荺不是偏袒也不是吹捧自家人,她阿瑪可是鼎鼎大名的大將軍,建功無數,誰人有膽敢闖進將軍府造反?

  「所以,我絕不可能是爬牆或鑽洞進來的。」

  「呃,這……」宛荺一愣。

  「既然不是爬牆也不是鑽狗洞進來的,那麼鐵定是大搖大擺讓人從門口給請進來的。」

  不疾不徐、不冷不熱地給了答桉,但他那理所當然中帶著嗤笑的眼神,卻更教宛荺羞惱。

  「你!你——」向來反應靈敏、伶牙俐齒的宛荺也不禁語窒。

  「也就是說,我應該是將軍府的貴客,令尊今晚的座上賓。」他給了答桉。

  「胡扯!」宛荺想也不想,大聲喝斥道:「哪個貴客會穿得像你這副模樣來我們將軍府?」

  男子一聽,當下俊顏一沉,冷下了面孔。

  「原來鈕祜祿將軍府的宛荺格格不但如傳聞中刁蠻任性,還有著一雙將人瞧扁的勢利眼啊!」

  他還是一副不惱不怒的和緩語氣,卻教人聽了更為難堪。

  聽他這麼說,宛荺十分惱火。

  他憑什麼斷定她有雙將人瞧扁的勢利眼?還有——誰敢在她背後嚼舌根說她刁蠻任性?

  「你說誰勢利眼?你、你竟敢罵我!」

  宛荺好生氣,打小她就生得特別可愛也惹人疼惜,阿瑪、額娘寵她不說,其他長輩還有認識的人,哪個不是把她捧在手掌心裡呵護?

  就這個不知打哪冒出來、莫名其妙的人嘴壞,說她刁蠻任性也就算了,竟然還敢罵她勢利眼?她真是快氣瘋了!

  而他不但不馬上道歉,還有膽承認。

  「如果在下沒記錯,适才我是那麼說的。」

  他面無表情地直望著她,過度平靜的黑眸裡透露著一股滿不在乎的氣息,就是那股滿不在乎,讓宛荺更為發狂。

  她不惜做任何事——只要能扯下那副令她厭惡至極的滿不在乎。

  於是她——

  「你這信口雌黃的溷帳!」

  「啊!」

  前一刻,江書硯還好好地站在水塘邊,下一刻便聽到「潑剌」一聲,接著他發現自己一身冰涼——原來自己竟然在水中。

  這任性的格格竟然將他推進水塘裡!

  「啊!」花園的月洞門前傳來鈕祜祿將軍的抽氣聲,接著是近乎瘋狂的歉然尖叫。

  「江——江狀元!您不要緊吧?」

  宛荺坐在酸枝的木凋花椅上,噘著嘴、眨著眼,一臉無辜地低著頭,讓人想罵又不知從何罵起。

  「你你你、你這個毛毛躁躁、粗魯蠻橫、不講理的野丫頭,我、我真的會被你氣死!」

  鈕祜祿將軍指著她的鼻樑老半天,才擠出這番罵她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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