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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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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除去歲月在那些金器、銀器上留下的些許蒙塵,任何人都能輕易從室內的一角,估量出此古老族群背後蓄積的可觀財富,並神往不已。 「你們可以擱下東西,退下了。」 階前,穿戴繁複的瑾魚朝座內侍酒的少女們一擺手,跟著她抬眼望向階頂大座上的天、地兩位狼族長老。 驟時,兩名老嫗的唇邊立即換上一副親人又不失嚴謹的笑,她倆盯住階下一個個經過審慎挑揀的人選,心中開始了忖算。 片刻,破天首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身謹以一杯水酒,代表狼族所有族人,對諸位不辭辛勞,遠道而來的盛情表示謝意。」 聞言,座上數人亦舉杯回了她的禮數。 「不需老身多言,諸位對於此行的目的一定十分清楚。」 「請柬上已言明為貴族巫女招親,而招親的方式,在座的幾位也應該和袁某一樣,已由江湖間的傳聞略知一二。」來自京城一派瀟灑裝束的袁充,幾句簡潔的言談,便已擄獲一旁狼族少女們的芳心。 和他相同,其餘的七人都是在十天前接獲狼族的邀請,雖然應不應邀在於個人,然而狼族開出的條件卻令人難以抗拒。 說到條件,只要是能通過江湖上蔚為傳奇的狼族「天定」儀式的人,就能名正言順成為傳說中「美麗不可方物的」狼族巫女的良婿。 雖說在漢人習俗中,這形式無疑入贅,但狼族傳統卻不留族外人,通過儀式的人,不但可以坐享美人在懷的權利,更能在為狼族留下巫女血脈後,帶著一筆極優渥的「報酬」離去。 傳說中的「天定」儀式固然頗為不易,但只要一想到能因此名利雙收,在場的數人便不禁躍躍欲試。 「街談巷議不足為憑,還是由老身替諸位再做解釋。」破天拍動戴滿銀飾的瘦腕,喚進壇外的人。 「這些是?」 見一群少女們抬進一甕甕的陶缸,男人們不禁好奇。 「是咱們族人為儀式特釀的祭禮酒,開甕即醉。」 毀地起身,她打開其中一隻陶缸,以杓取了些許祭禮酒,旋身向壇前的神狼大君潑灑而去。 隨著她喃喃的祭祀詞,偌大的神壇內,已彌漫了濃烈的酒香。 待毀地祭神的動作完成之後,破天接道: 「諸位精湛的箭法,是老身邀請你們來的原因,但要能在喝完三壇酒後射下狼族的『聖物』卻也不是那麼容易。」 說罷,她舉起手臂朝頭頂一指,引來男人們的譁然。 挑高的屋樑上,懸掛著一串耀眼的金環,枚枚如小碟般大,但環眼卻僅有核桃般大小,由環眼底下朝上望去,梁頂那看似有點歷史的神狼金雕,顯然就是標的物。 見數人面露難色,破天和毀地默契地一笑。 「如你們所見,由諸位手中發出的箭,必須一氣呵成地穿過『九九金環』的環眼,接著劃斷金雕上的懸線,將金雕射落。」破天解釋。 「這……怎麼可能?」座上有人質疑,因為一般神射手清醒時尚且難以完成這動作,更何況還得在喝完三壇烈酒之後。 有自知之明的,難免有點被誆的感覺! 但毀地卻一笑置之。 「怎麼不可能?如果眼前的排場只是為了引人注意而設,那未免也太瞧不起我狼族了。而且,倘若不可能,那我數代的香火傳承,又從何而來呢?」 「這……」那人被堵得啞口,只能暗嘲自己的斤兩不夠。 見狀,一旁已開始端酒聞香的袁充,便索性作了好人,順口幫那人找了個梯兒下。 「袁某想,兄台的意思是說,狼族招親的方式果然不同凡響,但縱使是這樣,今天在座的各路好手,仍是會盡力贏得頭采的,是不?」 擁有天子欽賜「御前射手」封號的袁充,官場伎倆果然了得,他隨意吹捧兩句,就讓其餘不擅言詞的江湖好手、異族勇士在眾人印象中,無形矮了一截。 只是破天和毀地卻不予置評。 「抬舉無益。」她倆異口同聲說了,接著又讓人送進一張強弓。 「這張『狼牙弓』,是我族專門用在招親的百年老弓,雖然要將它拉滿頗為不易,但依各位的能耐,起碼還拉得動它。」 聞言,階下數人固然不怎麼服氣,可面對兩個脾氣古怪的老太婆,也只能悶不作聲,省得又自討沒趣。 「說到這裡,『天定』的方法各位應該都已瞭解,如果沒有問題,那麼各位便可以開始飲用祭禮酒了。」破天示意少女們準備斟酒。 而眾人亦不再多話,為了目的,他們一個個開始舉杯飲酒,不出數秒,幾個心急的甚至扛起了酒缸,大口吞酒起來。 哪知那些個喝得最猛的卻最先醉,半刻後,他們胳膊上的酒也才減了一半,全身的勁道就已去了六、七成。 「呸呸呸!這……是什麼玩意?你們一定是在酒裡下了藥了!」一名醉倒在地的漢子突然指住高階上的兩人怒駡。 可兩人卻依舊泰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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