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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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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個人一邊狂呼又一邊揚長而去,路恭臣不禁要瞪呆了眼,然而正當他想將馬緩下之際,一道帶著香氣的風,就這麼拂過他頰畔。 「跟著我來。」 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居然聽見風裡有聲音。「棠兒?」無論是真實或幻想,他隱隱覺得此刻一定有人幫著他了。於是他不再遲疑。「駕!」 迎著香風,他策馬急迫了上去—— 隔日,過午,風和日麗。 皇城,禦街上,擋路的距馬正被移開,數輛裝飾華麗的輯車在多人的傍擁下,朝城外緩緩開駛。 那是欲往泰山佛寺禮佛的車隊,一行包括當今皇后以及數位嬪妃和公主。 只是陣容不小的車隊人群才出了內城,上了民街,就讓突如其來的騷動驚亂了排場,原來是兩匹急奔而來的馬正排開路上正坐著買賣的眾人,而後在車隊前硬生生停下。 急奔時沒仔細看還不打緊,馬一停下卻要嚇壞所有的人。 因為兩匹馬上直挺挺坐著的兩個人,不但面目猙獰、披頭散髮,手上還握著兩把銀光映人的長刀。 「大膽狂徒,竟敢驚擾鑾駕!還不快放下刀械,下馬就擒!」開道的數名警蹕立即團圍而上,一人大呼。 「呃……嗚……」可是僅見馬上兩人仍是舉刀,且咬牙切齒作嗚咽狀。 「還敢張牙舞爪?來人,搏下!」 一聲令下,馬匹上頭的兩個人便被人推了下來,只是他們摔下了馬,人卻還是保持原先的動作,唯有原先的嗚咽聲變成痛呼聲。 見狀,所有在場的人莫不驚愕。 「這個……莫非是中了邪了?」一人拿起杖頭,使力地戳戳那地上僵得像偶人的人。 「吱!別觸眉頭,要讓皇后驚駕聽到,怕要丟了你項上人頭!」低罵著,又喚人:「來人!先將馬牽走,而這兩個人……就請皇后定奪。」 於是,來了人,移走了兩匹看似快昏厥的馬,而警蹕跗至車隊中請示。 未久—— 「將這危及驚駕安全的狂徒先杖責三十大板。然後送到府尹處聽候發落!」回頭的警蹕傳著令,移交發落是皇后說的,而杖責三十則是那「深受」驚嚇的三公主加的。 當眾杖責三十?啊!這不死也半條命了! 「嗚嗚嗚嗚……」兩名僵在馬上狂奔了一天一夜的勾當官一聽到這發落,險些斷了氣! 他們頻頻發出哀嚎,並任人取走手上的刀,翻過了身,杖頭高舉正要開打。 「杖下留人!」忽然一陣狂奔的馬蹄聲由遠至近,而後同樣在車隊之前數尺處停了下來。路恭臣翻身下馬,他急急走來並帶來一陣香風,那香風恍若解藥似地解了勾當官的「僵病」,兩人隨即軟了下來。 這看得眾人又是嘖嘖稱奇,難不成這邪……是後來這人下的? 「來者何人,居然要我們杖下留人?」警蹕望著看來有些倦意的路恭臣,喝問。 「我是學士院的路恭臣,懇請諸位杖下先留人。」他兩手一拱,雖慌急卻仍不忘禮數。 其實他也是跟著前頭的兩人狂奔了一天一夜,若不是那道似有還無的嫋嫋清香一直跟著他、振奮著他,或許他早和那兩人一樣累癱了。 「學士院路恭臣?當今狀元郎?」由於殿試時的表現,和他大異於人的戀花癖,所以京裡的官或民多少聽過他。 「我是。」 他行為舉止恰如其份,雖然現下模樣有些狼狽,但至少還能取信於人,不像那攤在地上的兩人。 「雖然是狀元郎,但要我們放人還是不成,得先請示過驚駕。」 路恭臣善意回應,而當警蹕正要走向車隊之中時,車上的人卻早已下來了。 路學士,久久不見,依然盛氣淩人,前一回攔了芍藥,這回桑盧攔人了?正是那趾高氣揚的三公主殿下,她蓮步踱至路恭臣身前,仔仔細細地瞧著他。 眼前的他雖然因不明原因而顯得落拓了點,但卻多了一分上回沒有的男子氣概,嗯……滿順眼就是。 路恭臣作了個揖。「微臣不敢,就擱鑾駕實屬不該;但此次卻是有要事上稟。」看來今天機會正好。皇后在此,將他懷疑之事先作一番稟明,或許真能從這兩人身上查出什麼也說不定。 「哦?什麼要事?」 「關於那欲追殺微臣的兩人,和這株芍藥。」他自馬腹囊袋中取出關鍵物,只是那公主殿下確立即捂起嘴鼻。 「這株芍藥和那兩人有什麼關係了?這不是那天你從我這兒帶走的那株嗎?」因為它味道濃得令她難受,所以她可以確定它就是七夕夜那一株。 「是同一株,不過得先煩請殿下先查明那兩人的身分,以及這一株芍藥理……」他將花往前一呈。 「別……別拿過來,哈……哈啾!」她手一揮,不巧正中她最討厭的芍藥花,花盆自路恭臣手中松落,眼看就要墜地……豈料,就當路恭臣緊張地將手伸出之際,一道香風又襲來,且仿佛能載重似地將頗沉的花盆輕輕下地。 它不太穩地搖晃兩下,叩地一聲,一顆明珠自盆裡掉落出來。 「這個?」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仿佛見著花盆會生蛋似地。 呵!想也曉得,這正是那玉棠兒的傑作。她站在盆後,撩起袖口煽煽風,一天一夜的奔忙,總算稍微告一段落,現在就等人認出這頗稀有的寶貝。 「這個是?」三公主頭一個拍起夜明珠,左瞧右瞧,終於朝車隊裡頭喊道:「母后!母后!您瞧這顆不是前一陣子父王生辰時拿出來,讓所有王公大臣見識的夜明珠嗎?」 「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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