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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聽了,點頭附議,但仍不耐煩地抱怨:「吱!想想要是昨天馬車爭氣點,或者他麼聰明點將花留在車上走人,今天或許就不必要他的命,我們也樂得輕鬆。」

  其實自路恭臣從宮裡帶走花之後的隔天,他們便設法潛進狀元府想伺機取回,但總不得其法,因為那芍藥根本不在花園裡。

  不過幸好後來又得知當天路恭臣回鄉會帶芍藥走,於是便又讓人破壞了車的輪軸,欲引他們拋下芍藥花……

  可是等他們隨後跟上,花竟然該死的又不在車上!

  喝!好!那麼自認倒媚繼續跟,只是跟著跟著,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山區竟然會有一戶有著兩個男丁的茶鋪!

  天殺的!若不是只想偷偷拿走東西的話,以他們氣煞的程度,真的有可能將那茶鋪加路恭臣一行人吞吃入腹了。看情形,那沒長眼的老天也不可能站在他們這一邊,於是只好走下下策——登門露臉了。

  而露臉的結果,當然就只有一個——滅掉目擊者。

  路恭臣唯一死刑,而那個路大娘……一介村婦大字不識一個,連令牌上的字都不懂得,該不會有太大影響,所以……就先饒過。

  「你這是心軟了?」訝異問。「等會兒要下不了手,拿不回夜明珠,死的可能會是我們。」

  「說的也是。誰叫這天章閣的勾當官這麼難營生?咳咳!不過那三王爺也很的,他手指勾勾,我們每月就得乖乖將寶玩藏在花中運出宮。喝!將頭放在刀口上的是我們,坐享其成的卻是他,」非常不服。

  「咳咳!不過說也奇怪,這路恭臣怎會知道芍藥花裡有夜明珠?」搔了搔發癢的鼻子。

  「有什麼好奇怪!你沒發現,以往我們將花從閣中移出送進御花園等接頭,他都是注意著的!沒事的人,只會覺得我們是在換花,根本不會特別去注意,所以……」

  「所以,他可能已經曉得我們正幫三王爺做事。」就是這麼嚴重,所以他才認為該殺。

  聞言,眼中殺氣迸起。

  「他、該、死!哈……哈……哈瞅!」

  睨了滿臉嚴肅,卻被二記噴嚏破了功的同伴一眼。「怎麼回事?」

  「不曉得,只是覺得一股味道挺重。」他下意識望望馬後方。

  也跟著瞧向同一方向,也覺得那味道濃烈得讓人有點不大舒服。「其實,我也這麼覺得,那味道……好象是花香來著。」

  廢言!要不然馬屁會有這麼香嗎?

  足點馬臀,雙臂交抱,玉棠兒早跟著他們有一些時候了,因此他們剛剛說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他們是宮裡的老鼠官,專利用職務之便盜取宮中寶物出宮的!而且還有個強力靠山,三……王爺?

  王爺,是當今天子的手足,排行老三,是當今裡上的皇兄。呵呵呵!不露餡兒則已,一露餡驚人,事關重大了。

  一向戀花成癡的路恭臣竟會為花而惹來麻煩,真是……她不禁要替他苦歎一番。

  正揚唇苦笑著,那坐在她腳尖前的勾當官又說了:「荒郊野外,臭花熏人,我們還是趕快將事情解決好回京。」

  他朝同伴使了個眼色,跟著兩腿一夾,迫近路恭臣,而另一人也照著這麼做。

  想當然爾,前頭一直注意著他倆舉動的路恭臣一發覺情況不對,便也立即夾上馬腹,讓馬腹奔了起來。

  速度相等,後頭的兩人就一直接近不了路恭臣,但他們又怕驚飛了停在陷餅口的鳥兒,於是喚了:

  「路學士為何將馬催得這麼快,我倆有事與你相談啊!」

  相談?不就是兩個人押著一個人,會有什麼好談?路恭臣更發疑慮。「走得愈快,欲早進京,我的嫌疑愈早澄清!」他當然沒將馬慢下,反而又增快了一些。

  「路學士你……」前頭的人擺明成了驚弓之鳥,如果不及時射下,怕真跑了。「動手吧!」

  再跟同伴使了眼色,便從馬腹處的囊袋抽出長刀急急催馬往前奔去,而另一人當然也照做了。

  路恭臣見兩人抽力追來,自然又將馬騎得更快。

  天!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會惹來殺身之禍!原本他只道是一場誤會,卻沒想到會是這麼的嚴重,莫非他是因為這株芍藥,而捲入了某項陰謀了?

  頓時馬蹄的達達聲響起,那急迫的響聲回蕩在山谷間,就恍如一場迫命的催魂鈴,激得他求生欲望竄起;只是他想求生,他胯下的馬兒卻不合作。

  因為前一天拉著馬車走了長路,它明顯體力不濟,四隻馬腿很是奔,卻還是快不過兩區精良馬的追擊。

  難道今天他註定命休矣?

  不一會兒光景,他回頭一探,便見兩張猙獰的面孔在望,他們的兩匹馬一逼近,長刀一抬,就狠狠朝他揮下。

  路恭臣反應地緊貼馬頸,競幸運地躲過了兩人致命的第一擊,猶是催著馬往前奔,正無奈地等著他們的第二波攻擊落下……

  只是,他等到的卻是兩道呼嘯而過的馬身,和兩個舉刀發楞的背影。

  馬的上頭——

  「我……我……這事怎麼搞的?我的身體不能動啊!」一人愕然地哀嚎。

  「你……你不能動,我也不能動啊!快……快將馬停下來!」舉著刀的動作,看起來先是威風颯颯,但舉久了,卻更像得了僵病,被馬兒彈上彈下地背駝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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