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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我在他懷內不知不覺睡去……

  我在如風送我的房子裡住了下來,清清靜靜的沒有人打擾;我想他大概已經和我——家裡知會過了。

  把心底長年的秘密抖了出來,我有如釋重負的輕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雖然有另外一種不好受,然而再深刻的自責都總比逼著自己去責怪和傷害最親的人要好過一萬倍,並且我不會再錯下去。有一日我也許還會再回林家,只是目前我確實做不到,我愧疚非常。

  如風這些天來總陪著我,可能是心態緩和放鬆了,加上他花樣百出的旺盛需索,每天不到中午我不會起床,而他總會在房內待到我醒來。午飯後他一般會回公司辦公,有時也會陪我逛逛街購購物,或者就呆在屋裡看書下棋,興致來了也聽聽音樂跳跳舞。有錢就是有這般好處,想要有多浪漫就可以有多浪漫,窮人家的浪漫不叫浪漫,叫溫馨感人。浪漫,大多時候是由金錢和心思營造出來的。(www.xunlove.com獨家OCR)

  到了晚上他很多時候都有應酬,至於是公事需要還是純屬私人性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無論應酬到多晚他夜裡必會回來,而我也習慣了為他等門。似乎心照不宣,我們同居了。他對我的態度也逐漸不同於以前,雖然不是也還會說些俏皮話,也仍舊喜歡色色的逗我,不過言談舉止之間卻少了初相識時的輕佻和漫不經心,而沉澱下來一份風趣、沉穩,還有關注。

  時光就這樣悄然飛逝,暑假一晃眼就過完了,新學期也在一天一天地變舊。忘了是十月份的哪一天,有個女人打電話給我,說她叫蘇惜,希望可以和我面談一些關於如風的事情,我說沒興趣把電話掛了,心下卻納悶她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蘇惜——小惜?

  我沒料到蘇惜會找人調查跟蹤我——難怪她會有我的電話,這真是太抬舉我了。

  我在鄉里木屋等候雨盈和澄映的時候,她來了。我之所以知道是她,是因為從她推門而入的一刹那,咖啡屋裡沒有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超過三秒的唯一一個人,是背對著她在下單的一位女侍者,這就是冷如風的女人,而她向我走來,那張臉容我並不陌生。

  她自顧自在我對面落座,我不得不暗歎如風真是既好豬命又好豬運,這女子確實尤物中的尤物,明豔而不俗,嫵媚而不妖,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無不盡顯成熟女人的風情。

  「林瀟小姐,是嗎?」蘇惜微笑,幽蘭般的芬芳四射。「我是蘇惜。」

  這種開場白可不是廢話?我低頭喝咖啡。

  「我們見過,第一次在如風家了,後來在珠寶店,還有一次在方懷良方律師家,至今為止是第四次,也算認識囉?」她雙手交握置於桌面,青蔥的玉指煞是羨人。

  所謂「柔荑」指的就是這樣的手了吧?我自愧不如。據聞有些女人全身最性感的地方不在她的眼睛或胸,而在於她的手或足。

  看我注意到她的手指,蘇惜的笑容深了:「有一段時間如風一直在我那兒。」說的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似的。

  改天記得要送她一份厚禮,感謝她陪伴我的未婚夫消遣了「一段時間」,現在他在我這兒。

  「他喝酒,有時會喝到微醺。」

  這並不新鮮,我早就知道我的那位別的什麼都不會,就只吃飲嫖賭樣樣精通。

  「那個時候他就會講些好笑的事。」蘇惜輕搖螓首,表情寵溺而神往。「諸如誰誰是天殺的白骨精。」

  白骨精?陰魂不散又害人不淺,有意思。

  「還說她不識抬舉。」

  這句話就老套了,認識她的人都這麼說。

  「還說——唔——說她像塊木頭。」她掩嘴,笑意變得既濃又醇,「硬而無味。」

  可他偏偏就是愛啃,而且是越來越愛。

  我愛理不理的態度終於令得她心氣不穩,她臉上的笑容稍稍滯窒,然後她換了個姿勢:「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

  換招式了?儘管放馬過來。

  「你幫了我的大忙。」

  哎,我受寵若驚,不過既然我幫了她的忙,她理應也該給我送份禮,兩廂抵銷我省了一筆。

  「圍繞再如風身邊的女人委實太多,我熬了半年才熬出頭,要對付那麼多的對手實在很耗心力,而你一出現就趕跑最得寵的羅纖衣,然後卓香雲也折在你手上,少了兩個最強的敵手,我心理壓力輕多了。」說到這兒她停下來。

  原來她是武則天轉世,現在她要對付王皇后了。看來中華民族的歷史又將改寫,第二代准女皇正在為登基做準備呢。

  「直說吧。」她的聲音陡地一沉:「冷家少夫人的位置我勢在畢得!」

  我撇嘴,這麼凶幹什麼?我有攔著她不讓她得嗎?要有能耐她儘管去做好了,不必給我面子。

  她的臉色跟著沉下來:「我並不想傷害你。」

  嘩,真偉大,我感激的差點當場涕零,咦?不對,她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如果有必要時她則不得不傷害我哇!我好怕哦。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離開如風——最好是出國。」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指出我的去向,如此理所當然。

  出國?主意不賴嘛,就不知她什麼時候可以把如風打包好,我隨時可以提著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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