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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二德薩和蕭芙的身影出現在戰場前,多博一身怒火又燃燒了起來,他舉手示意大家停止呼喊。

  「二德薩,你的書信我看到了,既然你想做阿答,本郡王就支持你做阿答。再多給你一倍的金子,把人交出來吧。」多博說著。

  「是,多謝郡王成全,我絕不食言。」二德薩轉頭又向蕭芙,「蕭姑娘,去吧。」

  蕭芙緩緩走了過來,眼睛盯著多博。他也緊緊盯著她,這個女人,他不認識,不是九風的蕭芙……

  「把人帶走。」多博令下,不再看蕭芙一眼,策馬回去了。

  「把她帶到我的賬裡來!」多博將手中的一碗酒喝了下去。

  當蕭芙走進來時,他將碗摔向了地上,蕭芙嚇了一跳。

  「你們都下去,今晚這裡不用守夜。」多博沉沉地吩咐。

  「是。」

  隨後一陣寂靜,可怕的寂靜。

  「你,想報復我,向我來啊。」多博吼著,「為什麼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下手?」多博猛然站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眼睛紅紅的,像一頭困獸,發瘋似的走近蕭芙。

  蕭芙想他應該是在維護自己的福晉,可是,她並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從何而起。既然自己已經不懼生死,又怕什麼,索性就在死前將心中的塊壘吐露乾淨。

  「是啊,我對她下手又如何?你騙了我,你有了心上人卻還假惺惺對我,我就要對她報仇。你的東西我還你了,什麼海枯石爛,什麼此情不渝,都是虛幻的,都是騙人的。」蕭芙克制自己不哭,「你以為我喜歡你?別自作多情了。我也是玩你的,我早就派人暗中監視你了,你在京師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我為的是你的權,你的錢,你的家世。」蕭芙將剛剛幕風所說全都講了出來,不知為什麼,她說出了這些有違本心的話。

  是為著氣多博?為著報仇?不清楚,她真的不清楚。

  誰知道,這樣幾句氣話,竟然正巧與裕青所說一樣。蕭芙見多博步步逼著自己,連忙後退。可是,自己太苦了,苦苦地壓抑,苦苦地忍耐,她就算今天死在這裡也要將自己壓抑的感情都發洩出來。

  多博早察覺有人暗中跟蹤她,不想那個黑影子竟然是最心愛的人,而且,為的是自己的權勢和地位。自己的一片真心竟然守候來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加上裕青在她手中的遭遇,頓時心中的怒火更旺,再也抑制不住。

  他一把抓住蕭芙,將她狠狠向榻上一摔,「好,你欠裕青的,今天就加倍地還回來。」多博低吼了一聲,步步逼向床榻。

  蕭芙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不祥的預感從心中騰起,一股畏懼之感油然而生。多博已經失去了心志,他現在就是要給裕青一個說法,他的恨,現在比什麼都多。

  蕭芙本來身子就因為勞累過度而承受不了,這一摔,更是沒有力量再起來。

  「多博,你想……」蕭芙看著他的眼睛,預感到他想幹什麼,怕了。

  「多博!」蕭芙向床榻的裡面躲去。

  多博將她拽到了身邊,不由分說將蕭芙的外衣扯開,緊接著——中衣,蕭芙來不及躲閃。也沒有力量反抗,現在,就算她沒有這麼虛弱,也是擋不住多搏的。這時的多博就是一頭憤怒的豹子。

  「啊!」蕭芙用盡最後的力量躲閃,但是多博的一隻手緊緊拽住了她的胳膊,霎時,就被握出了幾道紅印子,腫了起來。

  「你當初為什麼不怕?」多博看著滿是驚恐的蕭芙,狠狠地問她。

  「多博,你誤會了,你誤會了,我剛剛是氣話啊,你不能啊。」蕭芙哭訴著,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做我的福晉,好,我今天就成全你,讓你做。」多博笑著,蕭芙從沒見過他這樣面目猙獰地笑。

  蕭芙用盡了全力抵抗,但是單薄的身子卻怎麼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多博也將衣服脫下向身後一甩,將嬌小的蕭芙壓在身下……

  「扔進去一件囚服,從今後她就是囚犯,班師時押送京師。」第二天清晨,多博走出帳外吩咐著。

  「這就對了,這個小毒娃,就該治理治理她,給裕青姐姐報仇。」阿羅泰過來也恨恨地說。

  「大軍遲遲未捷報回京,都是這個女娃從中作梗,利慾薰心,這次也算是老天有眼。」

  ……

  諸將在外面也紛紛說著。

  多博聽著每一句話,心隱隱作痛,仿佛每個字都刺到了他的心頭。

  蕭芙在帳中,蜷縮在被子裡。

  一夜的恥辱、羞愧縈繞在心頭,就這樣死了,死了也是肮髒的。可是……

  她的衣服已然破爛不堪,她拿起扔進來的囚服,給自己穿上,收拾整齊,她,是有尊嚴的。

  將近深秋,山裡的清晨冷得刺骨。蕭芙卻只有一件薄薄的衣服遮身,她顫抖著走出帳子,被帶進了囚帳關押。多博似乎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但是,終究沒有說什麼,走了。

  蕭芙絲毫不知,半分未覺,她現在和一個木頭人差不了多少了。當多博回營看見她時,就要讓她在帳內過夜,蕭芙忍受著折磨和煎熬——肉體的和精神的。

  一月後,招遠大軍將所有部族歸降,即將班師。

  清軍在這裡駐紮的最後一天,士兵都笑著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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