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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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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和一般男人沒有不同,所以使我們聯繫在一起的,當然不僅僅是肉體關係。不過,哪個男人敢碰你,我一定撕開他的身體,讓他流幹所有的血。」他輕柔地舔去她唇上的血跡,彎彎含笑的碧眼透出陰森。「既然我霸佔了你和其他人交往的機會,你不介意將就使用我這個惡劣的男人,來享受所謂的身體歡愉吧?」 他再次封住她的唇,單手托起她細白的長腿,勾上自己腰際,將她困在窗框與他修健的身軀之間。他熟悉她身子每一處的敏感,毋需弄亂她衣物,就引誘出她的反應,輕易在她身上點燃焰火,氣息逐漸紊亂…… 她一如每一次不反抗也不出聲,他抱她的方式從不是泄欲,而是珍惜的,此際他依然溫柔,卻失去了那份珍視,唯有發洩的恨意。 她幾乎想笑了,他有什麼權利對她發怒?他以為痛苦的只有他嗎?他連她企圖假裝不在意的舉動都看破了,卻笨得為她的假裝生氣,而不去深思她的偽裝底下那刻意隱藏的悸動? 當他的吮吻離開她的唇,沿著她柔頸往下,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披著甜蜜外衣的折磨,軟弱地喃語:「別這樣……」明知她的抗議不會有效,他獨斷的性格不會因她的要求而罷手,可她仍是說了。 但他聽見了,一切動作霎時靜止。他雙手環在她腰後,臉龐埋在她胸口,沉重的呼吸逐漸平緩。 半晌,他抬起臉,碧瞳中不復絲毫憤怒,但也失去了平日戲謔又溫柔的笑意。他凝視著她,似乎有話要說,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伸指挑起她一邊肩帶。 「如果你明晚想和我出席,就得穿這套衣服去。」 那是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他就離開房間,不曾再和她交談。 第一次,埃米爾沒有擁著她入眠。 清晨時分,他上了床,與她各據床的一端,她聽著他鼻息均勻,很快地沉沉睡去,而一向沾枕即睡的她,卻望著窗簾上的微弱日光,失眠了。 深夜,姬心草站在鏡前,還是換上了他送的衣裙,正躊躇該如何向他提起聚會的事,一雙手突然搭上她肩頭,替她圍上了披肩。 她抬眸,注視著鏡中的埃米爾。 他換上了純黑的正式西裝,未打領帶。他神情漠然,仍不開口,握住她柔荑,帶著她走下地下室。 濃松道在地底設計了地道,使每間房屋能夠相通,他們沿著地道來到茴香館的地下室,就見南宮璟身披白袍,已經等在一扇門前,他身邊還有那個孩子模樣的地靈。 沒料到姬心草也會來,南宮璟一愣,「為什麼帶她來?」 埃米爾聳肩,「她想看妖精女王,我就讓她來了。」 「但是姬家的人……」南宮璟還想說什麼,看了姬心草一眼,忍住不說。 「如果不方便,我就不去了。」姬心草識相地掙開埃米爾的掌握。 但埃米爾立即扣住她肩頭,不讓她離開,「如果她不能去,我也不去。」今晚的主角是他,南宮璟只是看守人,他不去,這個責任南宮璟可擔不起。 南宮璟略一遲疑,終於不再反對,深深看著埃米爾,「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他同情地瞥了姬心草一眼,向小男孩道:「青蓮,開門吧。」 姬心草不願南宮璟為難,輕道:「我只是好奇罷了,不去也沒關係。」 埃米爾的回答是更加扣緊她肩頭,無聲地表示駁回。他逕自望著那扇慢慢開啟的門,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 冷戰還要繼續嗎?姬心草輕喟,隨他走入門內。 她一踏入門內,喧嘩聲便迎面撲來。她立刻察覺所處之地不再是人類世界,而是法術所建構出的空間——一個巨大的白色圓形場地。 場地中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妖精,高矮美醜各不相同,有的外型和人一樣,有的像是十六足大蜘蛛,有的卻是一團毛茸茸的圓球四處亂滾,只露出一顆獨眼。 有些妖精吆喝著兜售物品,幾個嬌小妖精在桌台邊調製食物,三公尺高的巨人妖精忙著分送飲料,綠色長髮妖精在角落彈著七弦琴吟唱,替跳舞的美麗妖精伴奏;水池裡,人魚模樣的妖精優遊水波間,水池邊卻有十幾個妖精在吵鬧打架,乒乒乓乓撞倒了其他妖精,有些妖精不在意地避開,另一些暴躁的妖精卻生了氣,加入戰局,越打越混亂。 空中,有翼妖精來回飛翔,忙著調整懸掛的各色彩帶,一面灑落彩色泡泡,音樂、喧鬧、繽紛的色彩,充滿旺盛的生命力,像一場盛大的嘉年華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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