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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已經對他的厚臉皮——免疫,不過還是賞了他一記白眼,「你這是男人自以為是的想法,以為伴侶看重的是性能力,其實在日常生活的相處裡,溫柔、細膩、體貼的心思,才是最動人的。例如,你送我這件衣服,就比你在床上的表現更讓我心動——」她驀然住口。她說了心動嗎?她說了嗎?

  「原來我這麼賣命地伺候大小姐你,還比不上一件衣服啊。」他聽見了,卻聰明地假裝沒聽見,故作傷感地歎息,「那,要怎麼做才算是溫柔體貼?再多送你幾件衣服嗎?」

  「這一招既然是我教給你的,對我使用就沒效果了。」她想不著痕跡地離開他的懷抱,他的手臂卻頑固地環在她腰間,親密地將她困住。她有些心慌,粉頰燥熱起來。

  「你還真難討好啊。」他輕笑,單臂摟緊她,另一手抓緊樹枝,連著一把絲狀花瓣握住。

  她察覺他又將大量法力注入花朵,皺眉提醒,「你最好鬆手,它會吸盡你的力量。」吸血鬼被視為最邪惡的生物,正是一世樹極佳的養料。

  「只是供給它一小部分,加速它的變化。」他輕咬著她白皙的耳朵,「我會小心的。」

  「隨你吧。」她聽出他語調中隱隱的開懷,僵聲回應。

  為了方才不經意出口的兩個字,他高興了,她卻心亂如麻,害怕深思自己說出那兩個字時,究竟在想些什麼……

  忽然,樹上的絲狀花朵發出柔和瑩亮的光芒,淡金色花蕊抽長,紅黃兩色花粉飄敞開來,淡雅的花香隨之轉濃,薰人欲醉。

  她訝然輕呼,一時忘了煩亂,著迷地仰望著漫天金黃與豔紅的粉霧,螓首自然地枕靠在他肩上。

  「一世樹的花朵為雙性花,以自花授粉的方式繁衍,授粉時花粉隨風飛舞,傳播到花朵底部。」他解說著,凝視著她驚喜的容顏,「據說花粉中藏著一個極小的妖精,誰能找到她,誰就能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這她倒沒聽說過,好奇地在花粉霧中尋找妖精的身影。「成為最幸福的人,是什麼意思?能得到什麼嗎?」

  「誰知道呢?也許是可以親眼見到一世樹吧。」

  「你不想要?」他似乎不感興趣。

  「我還要什麼幸福?」他圈住她嬌軀,柔聲道:「我有你了,不是嗎?」

  她一怔,他溫柔的眼神落進她眼底,落入她心間,觸動了某個被壓抑的幽微角落。

  她雙頰異樣地滾燙起來,下意識地後退逃避,卻更貼入他胸懷,他俊美的臉龐侵入她視線,遮去飛舞的繽紛色彩,微涼的唇落在她唇上。

  理智在驅策她反抗,她的身體卻毫無反應,任由他分開她的唇,恣意需索她的甜蜜。

  他攬緊她纖腰,修長指掌沿她腰側往上,包覆住她左方賁起的弧度,令她反射性地繃緊,但他沒有進一步放肆的舉動,僅以掌心貼住她紊亂的心跳,細膩地、不帶欲念地吻她。

  他們做過許多比吻更親密的事,卻是這個簡單的吻令她輕顫起來,喚起某種似曾相識的情愫,令她身子燙熱。一瞬間,她起了逃避的念頭,不想再理會什麼責任、什麼宿仇,只想沉溺在他柔情似水的懷抱裡……

  「冷嗎?你在發抖。」他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她眼眸迷醉,如同他們每一回纏蜷過後般美麗,他動情地以指撫摩著她酡紅的嬌顏,啞聲道:「你的表情,像在誘惑我抱你上床。」

  他的話語喚回了她的理智,咬牙道:「即使我們上過床,也不能改變什麼。」

  她亟欲畫清界線的模樣惹惱了他。她明明與他同樣動了情,卻依舊頑固地拒絕他?

  他殘酷地握緊她左邊胸房,勒索她慌亂的心跳,「真的不能改變什麼?或者你察覺到我對你的影響,你害怕了,於是自我催眠,假裝你毫不在意?」

  「我難道說錯了?」被他一語戳中她最大的恐懼,她驚慌起來,口不擇言地反駁:「身體的歡愉不過是生理反應,和哪個男人都能有,你憑什麼以為你和他們不同——」

  未完的話遭他以唇堵住,他吻得兇狠,咬破了她的唇,幾乎令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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