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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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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才不!我是敬她長我三歲,當她姊姊看才讓她三分的。好男不跟女鬥嘛!」 「好一個好男不跟女鬥。好,我不會跟她提的,小老弟,你趕快告訴我她在學校的事。」 「她從不拎便當盒上學的,中午又懶得上餐廳跟人擠上擠下的搶買便當,所以不是餓肚子,就是拿一根叉子行走天下,游走四方。哇!連孔子都有絕糧之時,而她啊,比孔夫子還吃得開哩!」 屠昶毅有點詫異,對於岳家這樣漠不關心的舉措開始起了質疑。「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最起碼她降轉到我們班上的這兩年來,都是如此。」金不換說到這兒,轉了個話題,「你等等,她大概又是將白卷一繳,就趴在桌上睡回籠覺了。我差個同學幫你叫醒她。」 不容置喙地,他扭頭朝教室內大喊道:「喂!班固,時間到了,你趕快把女張飛叫醒,有個超級大帥叔找她!」金不換得到個豎在空中的OK手勢後,就急急掉頭回他的電話去了。 屠昶毅眼帶謝意地目送這個叫金不換的男孩離去,再側頭往喧鬧的教室一瞧,只見坐在靠窗第一位的嶽小含被人叫醒後,睜著一雙惺忪的睡眼朝他這個對角望了過來,與他四目相交之際,隨之一震,一秒後,身于霍然從椅上彈躍起來。 「喔!老天爺!」嶽小含低咒一聲,拳頭緊握了起來,強力鎮定地走過講臺,從前門繞了出去。 「你來這兒幹什麼?」她沒好氣的問,那對杏眼到處瞟,就是不看他。 「幫你送飯盒。」他慢慢地回答,眼睛略過她身上那件皺得不象樣的白襯衫和黑色百折裙,從褲袋裡掏出一條潔淨的手帕,想替她抹去唇角的口水。不料,她急忙閃開他的碰觸,往後退了兩步,這讓屠昶毅的神色暗了下來。看來,她還是很討厭他。 「你幹嘛多此一舉!」她毫不領情的說,並用手抹了下唇。「我就是不想帶便當,才故意忘在桌上。你這回是多管閒事了。」 「是嗎?」他淡淡地反問她一句,臉色僵硬得難看。 嶽小含這時也覺得自己不知好歹,畢竟他跑了幾乎半圈的北市盆地送便當給她,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是一想到昨天的種種,她就是拉不下那個臉來與他和顏相對。 她勉為其難地從他緊握的手裡取過熱呼呼的飯盒,捧在心口上,大概是熱力將她冷酷的心稍微融化,她終於說:「好啦!謝謝你送飯盒給我,你可以回去了。」道完了歉,她就急著打發他走。 被她推著走的屠昶毅,急忙煞住腳,「等一下!你身上有錢坐車回家嗎?」 「天啦!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笨。」嶽小含眼看快八點十分,導師很快就要進教室了,她可不希望屠昶毅碰上那個見到她就要瞪上半天的導師,於是心急的想趕他走。 但他卻慢吞吞地從褲袋裡掏了一張百元大鈔,往她胸口的衣袋裡塞,然後雙手瀟灑地往褲袋裡一放,退了一大步,隨口道:「拿著,現在天氣熱,好買些涼飲喝。」 他才剛說完,擴音器裡就傳出好長一串的鐘聲,他睨著眼聆聽的模樣,像是在欣賞從天際傳放的音簌,直到鐘響畢,才正眼對她笑著宣怖道:「喔!打鐘了!」 嶽小含猛一跺腳,咬外切齒道:「我知道!聽起來像喪鐘。拜託你,趕快回去好嗎?」 他仍是慢條斯理地,像只千年老龜,只是眼裡泛起三歲小孩的淘氣。「好吧!不過我會來接你下課,你可別逃課。」 「我家的事,少管我!」岳小含咬著貝齒,乖張地仰頭用鼻子瞪著他的下巴,惡聲地補了一句,「你這個愛說教的無業遊民!」 他的嘴角隱隱牽動了一下,無意跟她計較最後一句話,只說:「你家的事就是我屠昶毅的事。我不管你以前的總總作為如何自由法,但是一旦進了屠家的門,就別指望我會對你睜隻眼、閉隻眼。你是個學生,就該克盡學生的本分。」口氣雖然不重,眼神卻是異常嚴肅。 「克盡學生的本分,是嗎?」嶽小含逮到一個機會,反唇相譏,「那你得原諒我的分身乏術,因為從現在起,我晚上還得陪一個獨裁的老山羊上床,隔日起來你不能指望我還有精力猛啃書。」 「小含!」他音調倏地抽緊,略帶警告。 「我沒說錯啊!我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她要他為昨夜的事負起全部的責任,並且感到慚愧,因此口不擇言,「沒有一個女孩可以忍受這樣的待遇!白天得循規蹈矩地假裝成一個男人的女兒,到了晚上還得勉強自己扮演爛貨,跟一個不認識的人上床……」 他冷冷地截斷她的話,命令道:「把那句不雅的詞收回去。」 「我並沒有說錯,因為那正是我心裡的感受,爛貨!」她要狠狠煎熬他的良心。 「我不管你心裡的感受如何,但是你所用的字眼不但不得要領、有礙視聽,而且與事實不符,所以把那句不雅的詞收回去,同時告訴我你不會逃課,而且會懂事的在校門外等我來接你。」屠昶毅捺下心性,不忍揭她瘡疤。困為昨天所發生的一切不全是他一相情願,他能體恤她的彆扭,但是絕不接受任何蓄意的栽贓行為。 他敢做,卻不敢聽! 「我不是個三歲小娃娃!」她甩了一下短髮,挑釁地將便當盒往肩後一甩,拒絕聽令。 「不是才怪!你現在的行為儼然就是。」他眉一蹙,提醒道:「你不退讓,我就耗在這裡,反正我是無業遊民,多的是時間。喔!你班上的人似乎對我的身分非常好奇。」 嶽小含知道他是言出必行的人,僵在那兒好幾秒後,才不得不讓步。「好啦!我為自己口不擇言跟你道歉。你可以走了,行了嗎?」 「不夠好,還有你不逃課的承諾。」 「好啦!老山羊,我答應你不會跑,你趕快自我的視線範圍內消失。」 「非常好,看來我們要多多學習讓步,以免兩敗俱傷,畢竟獨木橋只有一座。你說是不是?」 「對!對得不能再對了!」而且照情況看來,讓步的那只「羔羊」恐怕會是她,她是絕對鬥不過素來沉穩的他。 總算,他好不容易轉身就要走了,嶽小含松下一口氣。沒想到,不到一秒,她的背後就冒出一陣柔得像一灘水的聲音。 「嶽小含,已經上課了,怎麼還在走廊上逗留呢?」說話的是一名身穿時髦套裝的年輕小姐。 聽到這聲音,屠昶毅也轉回身,停下腳步。 一向對老師愛理不理的嶽小含,在屠昶毅面前真的是驚慌失措了。「啊!老師,我……」她緊張得一時答不上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師把目光移至屠昶毅的身上。 「這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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