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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沙烏岱,你最好別逞強,我氣極起來,照樣可以用阿瑪濟德的手宰了你。想想看,兄弟鬩牆的笑話傳了出去,會有多難聽啊!」

  「那你最好趕快說明來意。」沙烏岱咬牙切齒地說。

  「很簡單。我要你把阿瑪濟德看上的女人綁回宮裡來。」

  「就這樣?」

  「就這樣!很簡單是不是?只要我能得到她,就不會有任何傷亡;換句話說,只有她能救阿瑪濟德。」

  「你是說,只要讓你得到她,你就會放了阿瑪濟德。」

  「沒錯!」

  「那麼那個女孩的下場呢?」

  對方將刀收回,往自己的左掌心刺了下去,鮮血汨汨流出,滴在沙烏岱的白色床單上。

  沙烏岱想別開頭去,他不忍見弟弟的肉體被這個魔鬼殘害,但他仍舊無動於衷地看著對方淌血的手掌,因為他不能讓眼前的人透視他的脆弱。

  對方邪惡地笑了一下,英俊的臉龐流露出致命的危險。「這種事跟賭博一樣,是有賺有賠的。你要我放了阿瑪濟德,就算穩操勝券了。畢竟他是你的手足、你在乎的人,對嗎?」

  「這倒是。但我和你談了這麼久,還是不知道自己在跟誰打交道,如果你算男子漢的話,就報出名來。」

  「少拿話激我!我是個鬼,鬼哪來的男子漢之分。不過告訴你本人的大名也無妨,畢竟你又治我不了。我是傑麥,傑麥.哈利法,月光的丈夫。滿意了嗎?」

  沙烏岱對這們答案並不驚訝,但他仍是疑信參半。「不!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非要得到那個女孩不可?難道她就是月光?」沙烏岱隨便扯著,想套「傑麥」的話。

  傑麥神秘地笑—笑。「這個等日後謎底揭曉時,你就知道了。我要走了!」

  「等一下!」沙烏岱喊道,「形容一下你自己,譬如你的長相。」

  對力嘲謔似地哼道:「我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的屍體了。俗話說:生不認魂,死不認屍。你算問錯人了。」他將刀摔在桌上,扭頭就朝門走去。「我走了,明天月升東殿時,我希望她會在我的房裡。」

  「你的房裡?」沙烏岱諷刺地詰問。

  「好,我改個詞,我希望她在阿瑪濟德的房裡等我,行了嗎?沙烏岱,你別太得意!記住,阿瑪濟德還在我手中,我要他死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他抬起仍淌著血的手掌提醒沙烏岱。

  「但阿瑪濟德若死,你也沒機會接近那個女孩,是嗎?魔鬼向來不談蝕本的生意的。」沙烏岱旁敲側擊。

  「傑麥」沒有回應,只是拉開門,慢步踱了出去。

  沙烏岱從一數到十,然後起身套上便服,迅速地沖出房門,跟在血跡後面來到阿瑪濟德的房間。

  他推門而入,邁步至床帷邊,只見阿瑪濟德好端端地躺在床上,除了他右掌帶著血跡的傷口證明剛剛不是夢境外,一切平靜得像沒發生過任何事。

  沙烏岱歎了口氣,蹲下身子搖醒熟睡的法索,要他起來為阿瑪濟德包紮傷處。

  而他則待在這個房裡,直到天亮才離去。

  第六章

  整個早上,鄒妍在阿裡的陪同下,頂著大太陽進行抽驗開心果的工作。由於過程順暢,並沒有遇上任何麻煩與性別歧視的待遇,使得鄒妍對阿瑪濟德的印象更差了。原來,那天他在機場所說的話全是心懷不軌的恐嚇罷了。

  為什麼她總是被這類無恥又低級的男人糾纏?難道就沒有一個好男人肯愛她嗎?

  由於昨晚的打擊,她的情緒受到影響,檢驗不到一個貨櫃,她的運算能力就開始亂了,等到阿裡提醒她的錯誤時,已經算到第二櫃了。

  就在斷斷續續視檢核進度下,正式裝船被追延至三點。仿佛對她這個女人家的能力頗不以為然,每個工作人員皆板著面孔,敢怒不敢言地忙著上貨,足足拖到五點才算大功告成。

  接著阿裡載送身心俱疲的她回飯店後,逕自匆忙離去,讓鄒妍傻呼呼地站在接待處等鑰匙。不一會兒,除了房門鎖匙外,她手上還多了幾張美鈔及昨夜遺忘的眼鏡。這無異又加強提醒她昨晚的經歷,讓她心頭頗不痛快。

  鄒妍沉著臉,二話不說地將眼鏡戴在鼻樑上,再將美鈔卷成管狀,塞進侍者的口袋,強調道:「這是小費!」然後緊握著鑰匙,怒氣衝衝地轉身離去,對侍者的叫喚不予理會。

  鄒妍進了電梯,對電梯操控員說:「麻煩十五樓,謝謝!」然後往右後方退了一大步,與另一名身著白袍的阿拉伯男子平行而立。

  電梯靜靜地往上爬升,小小的空間裡充塞著男子沉重的呼吸聲。上了蠟的木板牆如明鏡般耀眼映人,鄒妍警覺到對方正肆無忌憚地打量自己,她好想轉頭朝那個男人大吼,但她沒有,只是靜靜地忍受無禮的待遇,同時慶倖明日此時她人已身處臺北的陽明山,而非個讓好女人貶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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