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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昏過去了。」沙烏岱回答他。「大概是太累了。法索說他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一餐。」

  吉夏將大哥拉到一旁,憂心沖仲地說:「沙烏岱,阿瑪濟德不太對勁。」大家都知道「不太對勁」這句話代表的含意。

  「哦!是嗎?我看是你多心了。他一進門就先跟我請安,我還問他有關明天宴會的事,他雖不高興,仍是點了頭,談吐態度都很正常,只是氣色差了些。」

  為了慎重起見,吉夏將事情始末講給大哥聽。。

  「阿瑪濟德看上了一個女的,而她長得和月光有些雷同!你說的可是真的?沒半點加油添醋?」沙烏岱好奇地問。

  「我幹嘛無事生波啊!阿瑪就是把他自己的房間讓給她住,才會回這裡的。不信的話,你自己去看。不過得快,她只住兩夜,後天就要回國結婚了。」

  「所以阿瑪濟德才這麼沮喪?」

  「不是沮喪,是絕望。」吉夏慎重地糾正大哥的話。「而他又不肯去改變事實。」

  「這種既成的事實,他就算想,也沒立場去強留人家。」沙烏岱也同意阿瑪濟德的作法。

  「話不是這麼說,剛開始還是對方主動找他一起用餐的。後來是阿瑪開價說要嫖她,才把她氣跑的。如果不是他不正常的話,他會做這種事嗎?」

  「嫖妓嗎?那還真的不像他。不過既然只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妓女,不要也罷。」

  原來說了半天,沙烏岱還是不當一回事,吉夏氣得不得了。「錯,錯,錯!就是因為她不是妓女,所以她才會那麼生氣。沙烏岱,拜託你,相信我一次好嗎?阿瑪濟德是真的動了心了。如果我們不把她留下來,阿瑪濟德就等著哭死!或者,我們派人跟蹤她,再找人暗中宰掉她的准老公,等她當了寡婦後,阿瑪濟德不就有機會了?」

  「你出的這是什麼餿主意啊!我們出去吧,別在這裡吵他。」沙烏岱拉著吉夏離開,留下法索和阿裡陪著阿瑪濟德。

  吉夏被大哥的態度惹得惱火,推開他的手,冷冷地說:「不管你們了!本人要出去避難了。當然,最好別發生任何事,若是真的發生事情的話,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說著,他旋身離去。

  入夜後,阿瑪濟德從睡夢中醒來,睡在床角落的法索被主子吵醒,睡眼征忪地問:「殿下,您要上哪去?」

  「小解。」

  法索應了一聲,又放心地倒了回去,也就沒注意主子是朝門走去,而非自己專用的盥洗間。

  阿瑪濟德微笑地走在通亮的回廊上,途中遇見幾位剛做完工作的禦僕,他們紛紛朝他行禮,但大夥都沒注意到有任何異狀,而到現在為止,阿瑪濟德也的確沒做出任何嚇人的舉動。

  他走到回廊的盡頭,拐了個彎,來到行宮南冀的一間房門前。由於門沒上閂,他輕輕推門而入,悄無聲息地走向寢室盡頭,站在床邊,默默地盯著沙烏岱熟睡的模樣。他的嘴角輕輕揚起,眼光瞄到小桌上的水果盤後,便被盤子上鑲著紅寶石的水果刀吸引,他抬起刀子,在空中拋轉兩圈,重新握緊刀柄,跪在沙烏岱的床上,慢條斯理地以刀玩弄沙烏岱的八字鬍,然後再將冰冷的刀鋒橫抵在他的脖子上,刮搔著皮膚。

  沙烏岱猛地一驚,張眼醒來,當他瞟見弟弟以刀抵著自己時,不禁愣住了。

  「阿瑪濟德!你……這是幹什麼?」他結舌地問,想挪身又礙於鋒刃不生眼。

  對方慢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鄙視床上的人,邪笑道:「也該是我做自己的時候了。聽清楚,小子,我不是阿瑪濟德!」

  沙烏岱恢復神智後,凜然地問:「那麼你是何方神聖?」

  「何方神聖?!哈,本人非神非聖,是一個毋需向俗人稱名道姓的鬼。阿瑪濟德可能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可惜他從未對你們說過。哈!因為他跟我一樣貪圖美色,皆被月光迷住了,不忍燒掉那幅畫,才讓我有時間修煉成魔。」

  沙烏岱面色愀然,啞聲說:「你是巴克!」

  「巴克!」對方聞言不禁狂笑兩聲。「不!沙烏岱,你的腦筋直了點。我才不是你三弟,那個阿瑪濟德早夭的孿生弟弟。我就是我,不是別人。不過有件事可以說給你明白,巴克的確是被我帶走的,因為我需要他的命來滋養,最後再藉著他的力量以侵犯阿瑪濟德。」

  「你為什麼要如此加害於人?」沙烏岱冷靜地抬手將刀鋒挪離一吋。

  「你不害人,還是有人會加害於你;不是你做錯了事,而是你倒楣、活該!這道理,你懂嗎?反正巴克生下來註定就是要死的,我只是搶先一步罷了。」

  「你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沙烏岱,你也太自大了吧!你憑什麼要我有問必答!」他耍賴地反擊。

  「就憑你現在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想要我幫你達成目的,不是嗎?你到底為什麼要如此侵擾阿瑪濟德?」

  「哼!因為他德行高,而我最愛找德行高的人的麻煩。告訴你一件小秘密,在今天以前,你的寶貝弟弟在心境上根本就是一個童男,三十三歲的小男生!不過,拜吉夏之賜,把他所有的貪嗔癡怨逼了出來,我才有現身說話的一天。你說,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麼?」

  「這哪是天助!根本是被你瞎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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