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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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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檀心探得了他的真心意,心底也燃起一線希望,竟天真地提議,「我們何不跟義父解釋去……」 耿毅連考慮都不肯,直接重搖了頭,「義父對皇上的政治利用價值愈來愈小了,他已無餘力保你。你若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皆會造成義父的負擔。」 「那麼你爹……」 「我爹雖然跟皇上不合,卻是個講究名正言順的人,他不會支持你所提出的『醜聞』的。」 「所以……我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耿毅以為她指的是「入宮」,誰知她竟打著一死了之的主意。 「命既然如此難過,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冷冷地退開他。 「你別耍性子。」他輕聲警告她。 「我沒跟你耍性子。」 他起身拉住她,開口勸道:「就此認了吧!咱倆近在咫尺地過了兩年,不都相安無事地熬過去了?你若入宮後,便能對我眼不見為淨,要忘記我豈會是一件難事?」 她像是承受不起他的拒絕,竟然撲倒在他身上,喑咽泣啼,連聲控訴他起來,「你夠狠心……我告訴你,會忘的人是你,不會是我……」 他抬手順著她檀木般的髮絲,雖然忍下了碰觸她的衝動,卻忍不住嗅聞從她雲鬢間散發出來的陣陣幽香。 現下的他,當真是心迷意亂極了,也渴望照她的意思任性而為,經過掙扎再掙扎後,耿毅總算將那股傻勁壓抑在心中,理出一些頭緒。 他執起她的手,強扮笑臉地逗著她問:「要不要跟我賭上這一次?看是誰先忘記誰?」 「賭?」她愁眉不展地反問他一句,「你的自由,還是我的青春?」 他無奈地喊了她的名字,「檀心,你這樣抵抗,只會讓我倆更難受。」 耶律檀心見他已不可能再為情所動後,無語地從他懷裡抽身,掩面疾走離去。 耿毅見她的蹤影徹底消失後,才一個踉蹌地跌坐回原地。 他低下頭,抱著琴杆暗地飲泣,直至熱淚滿頰時,方才瞭解,自己不是獨自一人的。 他抬頭,揮去頰間的淚,見到義父耶律倍就佇立在眼前,默然不語地看著自己哭得一塌糊塗。 他張口便要跟義父解釋,耶律倍抬手制止他,「我從山裡練完簫,回轉到此,無意間聽到你和檀心的一番對談。」 「義父……」 「你很懂事,也成功地安撫住檀心,我感到很欣慰。」耶律倍隻評了這一句,隨即轉口,笑著同義子提議道:「孩子,你拉琴,陪我再奏一闕曲吧!」 「遵命。」 當晚,耿毅與耶律檀心分別待在自己的寢室裡,前者仰望著天上的月沉思,後者則是丟了魂似的面對銅鏡,無意識地梳理長髮。 兩人的門幾乎在同時被不同的人敲了幾下。 戚總管對住在東廂的耿毅喚道:「耿公子,王爺要您走一趟藏書閣,他有一本寶書要給您瞧瞧。」 「我整裝後馬上趕到。」 閨房置在西廂的耶律檀心則是聽著門外丫鬟的叮嚀,「公主,奚夫人請你到她的房裡坐一下,陪她聊聊。」 「知道了,我頭髮一梳好,即刻去。」 片刻後,兩人握著燭臺,在寺院的回廊臺階前撞上了。 依著幽光,耿毅仍看出耶律檀心紅腫的眼袋,他輕聲詢問:「這麼晚,還沒睡?」 「義母要我去陪她聊聊。」她照實答話,不再像以往刁難他。「你呢?」 「義父得到一本寶書,催我去藏書閣見識一番。」 簡短的互談幾句後,兩人行了禮,交身而錯,背對背地往赴將去之所。 約莫一個時辰的光景,奚夫人在貼身丫鬟的協助下,將睡得香甜的耶律檀心攙扶進「迎賓畫堂」裡。 她們將她的外衣卸去,只留一件薄羅衫兒裹著她嬌嫩的身軀,然後往鋪好的席被裡放。才剛打點好,耶律倍和戚總管也橫架著醉醺醺的耿毅,跨進「畫堂」裡來了。 一對主人兩個僕,大家各自張羅,沒人張口說上一句話,眼睛倒是你瞧我、我瞅你地見機行事著。 眾人將毫無意識的耿毅往耶律檀心那兒送作堆。 戚總管見了馬上質疑一句,「這驕郎全身衣衫整齊過了頭,要說他跟這女娃兒躺上一夜會有事,即使鬼信,我也不信!」 耶律倍夫婦聽了戚總管指出的破綻,覺得其所言不無道理,於是又將耿毅半撐起來,扒去他的外衣,確定他衣衫不整後,才滿意地將他挪近耶律檀心。 四人留下一盞長明燭臺,循序踏出畫堂。 「不會真有事吧!」奚夫人心疼地念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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