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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舒馬克紅濫潑的甲殼泛著迷人的光芒,它正在搖晃著大鉗子,一口一口的吃著魷魚絲。

  「你在想什麼?舒馬克嗎?」遊詠慈哀怨的口氣幽幽傳出,「我就知道你只關心它不關心我,連我的民生問題都不顧。好不容易人來了,卻什麼東西都不帶,簡直存心要讓我病歪歪之後兼當一個餓死鬼。」

  遊詠慈好心腸的開始解釋那一句——「你有沒有帶食物來」這個疑問背後的真實意義。

  事情發展到這裡,張銀勝總算對剛剛故事發展的原委瞭解了個百分之七十,錯!向下修正,最多應該不超過六十。

  「那你去換件衣服,我們出門掛號吧!」

  「好,看完醫生,我還要你回來陪我。對了。」遊詠慈再送給乖寶寶一個禮物。「舒馬克好得很,剛剛吃了蟹肉棒,現在正在吃魷魚絲,你放心吧!」

  「好,謝謝你!」張銀勝心裡不敢問出口的疑問更多了,讓螃蟹吃蟹肉棒?同類相殘耶!這樣道德嗎?

  冗長的醫療過程——掛號、看病、排隊拿藥之後,張銀勝終於可以把又病又餓又累的遊詠慈給捧回家。

  「張銀勝,不對!小勝!我覺得醫生打的退燒針沒什麼用耶!」

  「那是因為你一看到護士拿針筒就哭爹喊娘,那個號稱有神奇功效的針並沒有碰到你身上的任何一個部分啊!」

  「可是他開的藥也沒用啊!你看,我還不是一直流鼻水?」指著小山一般高的衛生紙團,遊詠慈忿忿不平的控訴著。

  張銀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驚訝感冒病菌侵蝕人腦的速度居然如此嚇人,真是一日千里啊!

  「那是因為你怎麼樣也不肯吞下那些你所謂的——五彩繽紛、掩人耳目的有毒膠囊。」他的無奈發自肺腑。

  他從來不知道上醫院會哭哭啼啼的人除了三歲以下的小孩之外,還有這位二十五歲以上的粉領新貴。

  「怎麼辦?我的感冒會不會一直好不了?」遊詠慈總算收起惡膽,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一點小擔心。「要不然我現在睡覺好了,聽說睡覺可以治感冒。」

  「是啊!你乖乖躺下,我幫你把被蓋好。」

  「那你陪我睡,唱催眠曲給我聽。」

  這個躺在床上笑得別有深意的女人簡直是病毒沖腦的天才型病人,擅長利用「生病」這個字眼來勒索一切原本不屬於她的福利。

  「不行,我怎麼可以趁你不舒服的時候占你便宜?」

  「我只是叫你陪我睡,又不是叫你做什麼傷風敗俗、傷天害理、強搶良家民女的勾當。」

  濃濃的鼻音一口氣說完,遊詠慈無視于張銀勝義正辭嚴的否定,一把掀開被子,拍拍身邊的空床位,滿面春風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上來吧!」

  張銀勝很累、很想睡、很想躺在小美人的旁邊,伹是他更怕自己躺上這張床之後,腦袋裡想的就不是閉上眼睛純休息這麼單純而已。

  「不好吧!」被相中的獵物全身僵硬。

  「你不敢上來?那就表示……你的心裡有不純潔的壞念頭,你想要趁著我神智不清、四下無人的時候對我上下其手,是不是?」

  「神智不清?」張銀勝愕然的看著這個眼睛發光的小女人,他懷疑她什麼時候跟「神智不清」這四個字扯上關係了?對於自己要什麼,她一向可是清楚得很;嚴格說起來,真正神智不清的人應該是他吧!

  「舒馬克在,所以不算四下無人。」他無力的反駁。

  「你再不上來,讓冷風吹進我的被子,害我感冒加重的話,我發誓明天就會沖到你家去,把這一坨病菌傳染給喬登,阿格西、貴花田、貝克漢它們!」

  踩到罩門,威脅奏效,張銀勝乖乖跳上床。

  果然,這個不安分的病人一等目標束手就擒後,就原形畢露的伸出祿山之爪,往張銀勝的襯衫扣子攻去。

  「你做什麼?!」張銀勝開始在被窩裡閃躲,卻沒發現自己在掙扎的時候,雙腳已經被另外一雙別有意圖的腳給牢牢纏住。

  「我的手很冷,我要取暖。」襯衫的扣子很好開,游詠慈成功的攻城掠地,佔據了張銀勝溫暖的胸膛。

  「你自己剛剛說只有睡覺而已!」隨著她張狂的小手往下移動,他的抗議愈說愈小聲。

  「我當然要先取暖才睡得著啊!」她的雙手剛好停在他肚臍眼的上方一公分處。「我才不像你,表面上道貌岸然,思想上卻是邪惡污穢!」

  果真如她所說,找到暖爐後,她乖乖按兵不動。

  果真如他所料,他現在滿腦子想的不是夢周公而已!

  遊詠慈的頭靠著他的肩膀,微熱的呼吸就這樣一來一往的吹拂在他過分敏感的耳垂上,長長的眼睫毛再一公分就會碰到他的臉頰……

  他謹慎的轉頭看她,卻訝然發現,她亮晶晶、不懷好意的眼眸早就不知道盯著他多久了。

  在撒旦降臨天下的此時此刻,沒有人能說明為什麼遊詠慈的眼神如此嫵媚誘人?雙唇如此柔軟紅豔?再一個眨眼之後,他們的四片嘴唇就毫無防備的陷入巨大的浪潮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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