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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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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對於游詠慈的缺席理由十分好奇的慎重討論,最大的原因不外乎是昨天的嬌客舒馬克先生。 但是張銀勝擔心的理由卻更不堪,他相當害怕遊詠慈是不是後悔昨天答應要當他女朋友這件事,今天才寧願躲在家裡也不想上班。 「張襄理,你那邊有游小姐的人事資料嗎?打個電話關心她一下吧!」國漢對著張銀勝無奈的皺眉,「我快被這些奇怪的女人煩死了。」 「好啊!我馬上打。」 然而,無論是打遊詠慈的家裡電話或是手機號碼,都是響了三分鐘以上也沒人接。 「國漢,都沒人接耶!怎麼辦?」張銀勝明顯的憂愁寫在臉上。 「不怎麼辦啊!也許游小姐是帶舒馬克去看醫生了吧!」 到底是小慈生病?還是舒馬克死了讓她畏罪潛逃?這個恐怖的問題讓張銀勝一整個早上腦子裡都是亂哄哄的。 「不會是舒馬克攻擊小慈吧?還是小慈愈看舒馬克愈煩,就後悔跟我在一起了?畢竟我還有那一屋子的寶貝寵物要照顧。」張銀勝持續的自言自語,無心上班的程度連經理都看不下去了。 「張襄理,你今天怪怪的喔!」 「是啊,我感冒、發燒、流鼻水。經理,我要請假。」正愁找不到機會落跑去探望遊詠慈,張銀勝打蛇隨棍上,很快的丟了假單走人。 張銀勝這一走,更是引起全部同事的臆測,喔!紼聞的氣味真是愈來愈重喔! 二話不說,張銀勝馬上開著他的中古破爛小MARCH直奔遊詠慈的家裡。 電鈴按了半天,就在張銀勝準備撥打二九尋求協助的時候,那一扇鐵門終於有良心的打開了。 「是你啊!」 張銀勝首先將眼光定格在失蹤人口的上半身——遊詠慈泛紅的眼眶和明顯的鼻音,加上淩亂的頭髮,都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你為什麼哭了?舒馬克死了是不是?」他緊張的走上前,一把握住她抓滿衛生紙的纖纖小手。 「我哭了?我這個樣子像在哭?」遊詠慈開始懷疑眼前的生物可能從來沒有生過病,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細菌的智商比他還要低等。 「是啊!」張銀勝抓著她的手逐漸縮緊。 「放手啦!衛生紙裡的鼻涕要噴出來了。」濃濃的鼻音裡有著警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是舒馬克發生了什麼事,你才沒來上班?」 很好!眼前這位十二個小時以前才剛剛升級成為她的男朋友的男人,特地蹺班來她的香閨裡,發現她這副弱不禁風的病容之後,不但沒有焦急的將她送醫急救,還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質問她——他的笨螃蟹掛了沒? 看來不給他一點苦頭,讓他臥薪嚐膽一下,他是永遠都學不乖了! 「嗯哼!你是哪一隻眼睛看到舒馬克掛點了?說啊你!冤枉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她的冷臉逐漸結凍。 「我……我……沒看到……」張銀勝被這一股冷冷的口氣剌得寒毛直豎。「可是……」 「可是?可是什麼?你就站在我家門口看著我打噴嚏、流鼻水,一副重感冒的樣子也不問候我,反而只關心小螃蟹的下落。我問你,你有帶食物來嗎?」 質問句和問句的內容前後不一,張銀勝疑惑的搖頭。 「好!你真的是『不問蒼生問鬼神』了。」暴龍果真噴火,當著他的面「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張銀勝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橫禍簡直是束手無策,他發愣、發呆,面對著冷冰冰的鐵門,有一絲想撞上去的衝動。 門後的那個人情況也是悲慘壯烈——明明摔門的是她,發狠的也是她,但是她一點都沒有像電影裡女主角那樣的灑脫快意,她發現原來折磨自己喜歡的男人一點快感都沒有。 剛決定要談戀愛,卻還沒學會怎麼談戀愛的兩個蹺班人,就在隔著不到十五公分的距離內,各自幻想著對方現在的心情加表情,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樣子才是鳥得不得了。 遊詠慈靠著門,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確定那個傻小子還站在那裡不敢移動分毫,她就知道這齣戲唯一的觀眾還沒被清場處理掉。 好,重頭戲開場! 鼻子一吸,遊詠慈抽抽噎噎的哭聲相當應景,「哇!臭張銀勝,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不珍惜我,你虐待我、踐踏我、鄙視我,我……嗚啊!」游詠慈惡人先告狀,抱著自己的膝蓋,蹲在門邊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小慈,你開門。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要對你怎麼樣,我只是一時緊張,並沒有踐踏你啊!」遊詠慈哭號的聲響一傳出,無知的小白兔立刻踏入陷阱。「要不然你先開門,讓我好好解釋舒馬克的事。」 張銀勝的臉正想盡辦法要塞進鐵門的欄杆。 「小慈,讓我進去吧!我真的不知道哪裡惹你生氣了,我沒有欺負你啊!」他的哀求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先生啊,你真的很厚臉皮,人家小姐都不理你,你還在『勾勾纏』喔!」對面的老翁被吵得受不了,門一開,加入撻伐的行列。 知道再這麼胡鬧下去情勢不妙,心愛的男人很有可能因為被左右鄰居嚴厲觀照所以落荒而逃,遊詠慈決定見好就收。 打開鐵門、拉進男人、關上鐵門,三個動作下超過五秒的時間,一氣呵成。 「小慈,你願意聽我說話了嗎?」 「說重點。」遊詠慈沒有面對他,冷冷的拋下指示。 「重點?」他們剛才本來要討論什麼?什麼才是重點?被這麼鬧過一場,張銀勝有些茫然了。 「你來找我幹嘛?」她好心的多提示一點。 「喔,對!我來問你為什麼請假?」張銀勝步步為營、措辭小心,絲毫不敢再提起舒馬克那一顆地雷。 「答案很明顯。」遊詠慈指一指茶几上的感冒糖漿和擤得發紅的鼻子。「我感冒了,咳咳!」配上了沙啞的咳嗽聲,讓病狀更有說服力。 「是喔!那我帶你去看醫生吧!」張銀勝左眼看著遊詠慈,語氣柔軟。右眼卻開始在房子裡搜尋著舒馬克的下落。 「太好了,總算有點良心,不枉費我勤管嚴教。」小女人不直接回答,但是眼神裡有著贊許。 「找到了!」張銀勝的心裡在放鞭炮,右眼險些抽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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