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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這一說,小月的心情更沉重了,「若是行得通,不就要試了嗎?」

  不再言語,蘭兒似乎又陷入自個兒的世界,她在想,她真的有勇氣為這一絲絲的機會付出一切嗎?

  小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場驚天動地的災難就要發生了,可是她能怎麼辦?惟有祈求老天爺可憐郡主,千萬別讓郡主遭遇任何不幸。

  回到房裡,夜已經深了,還好小喜很貼心地先幫她點亮了燈火,她不用摸黑找打火石。

  房門一關,秦綢兒失神地靠在門板上,她是不是太衝動了?無論郡主是否能脫逃成功,若王爺知道這是她出的主意,她一定會被降罪,搞不好,她會賠上自個兒的命……她在愁什麼?若是她的命該絕,那又如何?她是一個沒有牽掛的人,還有什麼好計較?

  自從郡主問她,可以當她的朋友嗎?似乎就註定她必定要捲入郡主的喜怒哀樂當中,雖然她們之間始終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還有著微妙的心結,但是那一刻的感動卻深植她的內心,從那時候起那,她就沒辦法將郡主隔絕在心房外。

  這一輩子,她都會當郡主是朋友,若她必須為朋友賠上自己的命,這也只能說她命該如此。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嚇!驚慌地往後一跳,她慌亂地瞪著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玄禎,「王爺!」

  「我好像老在嚇你。」他像在責怪自己,又像在取笑她。

  「王爺有事可以派人召喚奴婢,用不著親自前來奴婢這兒,若是讓人瞧見了,有損王爺的身份。」

  「你還記得我的身份嗎?」

  「奴婢片刻不敢忘記。」

  「是嗎?」舉步向她逼近,他的眼神轉為咄咄逼人,「可是我告誡你的話,你一句也沒擱在心上。」

  「王爺、王爺究竟想說什麼?」秦綢兒一陣心慌地咽了口口水,四周的溫度急劇攀升,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安鎖住她的四肢百骸,她無法動彈,就如同掉落蛛網的蟲子,眼看著獵人一步一步逼近,卻只能無能為力地在原地掙扎。

  隔著不到一步的距離,他停下腳步,像在責備她,又像是拿她無可奈何似的說:「綢兒,為什麼非要招惹我?」

  「奴婢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她從來沒有招惹他的念頭,尤其那天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她更是命令自己連想都不能想他,惟有將他徹底逐出腦海,她才能斷了對他萌生的愛意,她不想離開京城的時候痛不欲生。

  「你是不是去蘭兒那裡?」

  「是,奴婢不能去郡主那兒嗎?」

  「我還得再說幾次別多管閒事,你才會謹記在心?」為了掩飾心內心的焦慮,玄禎的口氣比平日更為冷冽,他是在保護她,他不想要她發生任何事情。

  微微揚起下巴,秦綢兒倔強地看著他,「王爺多慮了,奴婢只是沒法子像王爺如此殘酷地冷眼旁觀,奴婢想在郡主最無助的時候關心她,也許是無濟於事的言詞,但對郡主來說卻是活下去的力量。」

  殘酷?冷然一笑,抬起右手,指腹輕輕愛撫她的頰骨,他聽似冷漠的聲音有著不易察覺的無奈,「你不懂,這就是我和蘭兒無法抗拒的命運。」

  聞言,她為他心疼,「奴婢可以為王爺做什麼?」

  「置身事外。」

  一陣寒意襲上心頭,她為他只想著明哲保身的態度感到心痛難過,「王爺,奴婢也許不懂,但是奴婢會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活,即使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奴婢也心甘樂意。」

  頓了頓,玄禎近乎喃喃自語地說著內心的矛盾,「我真不希望你如此固執,可是你的固執為何如此令我動心?」

  秦綢兒驚愕地看著他,她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綢兒,你為何不離我遠一點?」

  「奴婢……奴婢沒有……」看著越來越逼近的俊顏,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頓覺口乾舌燥,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若非背抵著門,她兩隻腳早就站不住了。

  「你有,你害我心神不寧。」

  「……王爺,你別跟奴婢開玩笑,奴婢承受不起。」

  「我寧可自個兒是在開你玩笑,我也用不著為你擔心。」

  雖然她寧可這不是真心話,但是她知道他句句出於肺腑,原來,郡主不是胡亂猜疑,可是,為何如此?他怎麼會對她這個卑微的繡女動了心?

  當她腦袋一片混亂的時候,他俯身掠取她輕啟的朱唇,再度品嘗她的甜美,不同於上一次躁進的激情,這一次是近似絕望的纏綿,連他自個兒都不願意相信,她竟然如此固執地盤據他的心頭,而且已經嚴重威脅他的理智,他不應該讓她成為他的要害,他不應該讓這份情感越演越烈……這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他只想滿足對她的渴望。

  許久,他緩緩地放開她,直到兩人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他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又一次提出嚴厲的警告:「綢兒,若是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她也堅定地迎向他的警告,「不管王爺怎麼對待奴婢,奴婢都不會怪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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