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帕(25)_艾佟

二十五

　　一會兒，她緩緩地搖了搖頭，「我沒事，王爺怎麼說？」

　　「這是皇上的意思，這會兒連太后都沒辦法插手，王爺還能說什麼。」

　　「皇上難道不知道郡主喜歡的人是王爺嗎？」

　　「我也不太清楚，這會兒府裡好亂，到處都有耳語，這兒一句、那兒一句，誰也沒法子說明白。」

　　「秦姑娘！」小月不知何時來到了房門口。

　　「是不是郡主出了什麼事？」她心急地跳起身沖了過去。

　　「秦姑娘，我家郡主不吃不喝，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病倒的，我真的一點法子也沒有，你幫我勸勸她好不好？」小月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你有沒有去找王爺？」

　　「我去找過了，王爺說郡主很快就沒事了。怎麼會沒事呢？郡主看起來都快斷氣了，我真的好擔心、好擔心。」

　　「我知道了，請你帶路，我去跟郡主說說看。」

　　原本活潑嬌貴的金枝玉葉這會兒憔悴得好像快要餓死的人，秦綢兒差一點失聲驚叫，還好她及時伸手捂住自個兒的嘴巴。

　　淚水悄悄濕了眼眶，硬生生地咽下喉中的哽咽，她緩緩地走到蘭兒面前蹲了下來，溫柔地握住她的手，不過，她卻像個死人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郡主，奴婢來看你了，奴婢知道你心裡很苦，可是再苦也不能跟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病倒了，你就沒有力氣為自個兒爭了。」

　　那溫柔的聲音像一道暖流緩緩撫過心田，失焦的目光慢慢地落在秦綢兒身上，乾涸的眼睛再度蒙上水氣，蘭兒的眼淚滾滾而下，「你是綢兒嗎？」

　　點了點頭，她取出手絹輕柔地幫蘭兒拭淚，「郡主，請你靜下心來聽奴婢說幾句話，若是餓肚子就可以因此扭轉命運，奴婢會告訴你堅持到底，可是，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

　　「那就死了算了。」

　　「螻蟻尚且偷生，郡主何以如此看輕生命？」

　　「我不知道，我還能為什麼而活？」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而活，活著是一份責任，活著也是一個希望。」

　　「責任……希望……」蘭兒喃喃自語地陷入沉思，她知道自己不能死，死了就是違抗聖旨，這很可能會牽連三哥哥，不管如何，三哥哥一直盡心地照顧她，她不能害了三哥哥，可是，活著有什麼希望？她還有希望守著三哥哥嗎？

　　「郡主，你一定要勇敢，天無絕人之路，總是有法子渡過難關。」

　　半晌，蘭兒茫茫然地問：「我該怎麼辦？」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千萬別輕言放棄，路是人走出來的，此路不通，總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下去。」

　　笑了，蘭兒的笑容卻是充滿了絕望，「連三哥哥都放棄我了，我還能爭什麼？」

　　「不會，王爺怎麼可能放棄郡主？」

　　沉默了片刻，蘭兒心痛如刀割地說：「三哥哥根本不在乎我，他早就先向皇上屈服了，我真的好恨！」

　　「奴婢看得出來王爺很在乎你，王爺決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奴婢去找王爺問清楚。」

　　搖著頭，蘭兒苦笑道：「沒有用，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那奴婢去求王爺，王爺聰明絕頂，他一定有法子扭轉聖心。」

　　「是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看著她堅定無比的眼神，仿佛天塌下來了也會勇敢伸起雙手扛著，蘭兒感覺自己蕭索的心田滑過一道暖流，她難道不應該為自個兒勇敢一次嗎？「你，真的要幫我去求三哥哥嗎？」

　　「奴婢會盡力試試看。」

　　坐在書案後面，玄禎還是像往常一樣沉靜地流連在書香中，仿佛完全不知道府裡耳語滿天飛。

　　「三爺，秦姑娘想見你。」鐵漢站在門邊詢問。

　　動也不動一下，他簡潔地回道：「請她進來，把房門關上。」

　　「是。」鐵漢回過身恭請秦綢兒進入書房，隨後幫他們掩上房門。

　　「奴婢向王爺請安。」秦綢兒作揖行禮。

　　終於擱下手中的書卷，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你還是又來叨擾我了，這會兒又是為了什麼事？」

　　「王爺應該知道奴婢為何而來。」

　　「我又不會未卜先知，怎麼知道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

　　「難道王爺不知道府裡這會兒正為了郡主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嗎？」

　　眼神轉為陰沉，他冷冽的口氣令人害怕，「我不是告訴過你別多管閒事嗎？郡主的事不是你可以過問，你最好牢記自己的身份。」

　　「奴婢是身份卑微，但是奴婢想說句公道話，郡主是那麼深愛王爺，她一直盼著為王爺鳳冠霞帔，王爺怎麼可以狠心坐視皇上的指婚？」

　　「皇上跟我一樣疼愛蘭兒，你以為皇上捨得讓蘭兒不幸福嗎？皇上會把蘭兒指給怡王爺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最好別妄加論斷，還有，你不笨，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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