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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二皇子怎會如此大膽?」雲錦山實在不相信。

  「說不定他只是被利用。」李允晟再讓永泰去找鎮南巡撫,請他悄悄過來一趟。

  「你要如何告訴鎮南巡撫?我們只是懷疑,不能證實那些南越人想要鐵礦,萬一他覺得你危言聳聽,置之不理,你要如何?」

  「我有皇上的密令,鎮南巡撫必須聽命行事,這是其一;提到南越人,鎮南巡撫比我更緊張,他會寧可信其有,白忙一場總比鐵礦真的遭搶來得好,這是其二。至於如何說,當然是知道多少說多少,除了二皇子的部分。」

  雲錦山想想也對,又問:「你真的相信南越人劫鐵礦與二皇子有關?」

  「眼前情況看來是如此。」

  「你會將二皇子參與此次的事捅到皇上那兒嗎?」

  「你說呢?」

  頓了一下,雲錦山斬釘截鐵的道:「不會。」

  「這是當然,他們是父子,我何必攪和其中?」況且他又沒有明明白白的證據,何苦惹得一身腥?

  「若是此事屬實,二皇子涉及的可是勾結外族。」

  「皇上沒有察覺到兒子包藏禍心,我還能如何?」謀逆之罪牽連甚廣,有罪無罪取決於皇上的一念之間,他又不是皇上,何必管那麼多?

  雲錦山瞪大眼睛,「你還真狠,他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大皇子和二皇子年紀相近,其中一個出事,另外一個必然得利,我可不想被劃入某一陣營。」

  「年紀相近的皇子有三個。」

  「三皇子的母族是清貴的文人,且人丁單薄,誰都不會視他為對手。」

  「我明白你的難處,但要是你閉口不提,將來哪日皇上發現了,皇上不會跟你算賬嗎?」

  「發現又如何?我豈知年僅十五的二皇子會起歪心思?再說了,我見到的不過是一名親信,又不是二皇子本人,如何能認定二皇子有罪?」

  雲錦山唇角一抽,這傢伙如此就想撇得乾乾淨淨嗎?「不知皇上能否接受你的推諉之辭?」

  「我若是管太多了,皇上反而容易多想。我在皇上面前,絕不能有任何立場,我只忠於皇上,只對皇上效力。」

  雲錦山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我還以為皇上很信任你。」

  「皇上不是不信任我,而是我並未入朝為官,不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很容易遭到有心人挑撥,還不如識相點。」

  雲錦山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都不擔心皇上怪罪,我又何必操心?」

  李允晟不願多做解釋,無論何事,時機最為重要,如今奪嫡之爭的影子都還沒見到,他就急急忙忙在一旁跳腳,這好像在告訴皇上,你的兒子長大了,你要小心一點,可是皇上並不會因此覺得他是未雨綢繆,只會認為他是不是有所圖謀。他絕對不能捲入奪嫡之爭,鎮國公府也是人丁單薄,可禁不起他折騰。

  雖然待在莊子無聊透了,可是若再發生一次意外,不見得能夠像上回那般幸運得到李允晟搭救,穆姌決定識相一點宅在莊子,繼續她的俠義小說創作,多攢些私房錢比較實際。

  日子在忙碌的創作中一下子就過去了。

  「姌妹妹,發生大事了!」穆婧的聲音遠遠的就傳了過來。

  穆姌放下手上的毛筆,慢條斯理的整理桌上的稿子,在上面壓上幾本字帖,兩手才剛抬起來,穆婧恰恰好沖到她面前。

  這一連串的舉動教一旁伺候的紅杏看了都不由得讚歎,難怪小姐不必她在外頭把風,小姐實在是太瞭解堂二小姐了。

  「天不會塌下來,婧姊姊不必跑得如此著急。」穆姌倒不是真的算得剛剛好,而是穆婧很粗線條,只當她在練字,不會想太多,若她安排紅杏守在外面,或者露出慌張的表情,穆婧反而會覺得奇怪,因此生出疑心。

  「你每日練字不累嗎?」穆婧不只是粗線條,而且說風是風,這會兒的心思又被屋內的墨香給勾走了。

  「累了就休息,再說了,寫寫字也不是多苦的差事。」

  小姐只要能掙銀子,就是苦差事也樂不可支。紅杏腹誹道。

  穆姌仿佛聽到紅杏的心聲,目光輕飄飄的飛了過去,「不要傻站著,趕緊給婧姊姊沏盞茶過來。」

  「不必了。」穆婧拉著穆姌在軟榻上坐下。「難怪我娘老是教我跟你學習,閑著無聊練練字,性子就會越來越沉穩。」

  紅杏還是當個盡職的奴婢出去沏茶。

  「堂伯母倒是沒說錯,你是該練練字,讓性子沉穩一點。」

  穆婧懊惱的捂著耳朵,「怎麼連你也開始嘮叨了?」

  穆熱覺得好無辜,「我可沒嘮叨,若非你提起,我也不會順口一說。」

  「是是是,是我自找苦吃,成了嗎?」穆婧放下雙手。

  「說真格的,性子過於沉穩也很悶。」

  「沒錯,我可不想被自個兒悶死。」

  這會兒紅杏已經沏了兩盞茶進來。

  穆婧顯然忘了剛剛還說不要喝茶,拿起茶盞,也不管茶湯燙不燙,喝了一大口。

  這是喝茶嗎?穆姌覺得自己比穆婧更像古人,至少她做不出這種牛飲的舉動,她強迫自己視而不見,拿起茶盞優雅的輕啜著荼,然後好心提醒剛剛大呼小叫的某人,「婧姊姊剛剛不是說發生大事了,是發生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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