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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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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常常上山采草藥嗎?聽說他還采過鐵皮石斛。」 聽說?他在打探爹的事?李安然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你根本沒有搞清楚狀況,我爹並不是獨自上山采藥,而是跟著我娘,久而久之,他當然識得草藥,上山打獵便會順道采下認識的草藥。」 衛容淵察覺到李安然生出的防備心,不敢繼續追問下去,連忙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便告辭離開。 衛容淵為何打探爹的事?這個問題一直在李安然腦海盤旋不去,又想到爹要她避開衛容淵,難道爹藏了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教衛容淵發現? 她這個人只要心裡有事就夜不成眠,無論如何一定要解開疑惑,可是她不敢直接找爹打探,她爹是個厲害的,只怕她剛剛開頭,爹已察覺到她的意圖,因此只能從娘身上下手。 「娘,爹不習醫,祖父不會很失望嗎?」 孟采華放下手邊歸整的草藥,抬頭看著李安然,「為何要失望?」 「兒子不願意繼承衣缽,當父親的怎麼會不失望?」雖說子承父業有基於資源上的考量,但更多是一種家族的執念,要不為何會出現「醫生世家」這樣的名詞? 「對師傅而言,能得你爹這個兒子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其他的不必強求。」 怔愣了下,李安然想起一件事,爹只是養子,再說有娘這個天資聰穎又認真的徒兒,祖父何必將心思投注在無心習醫之人身上? 「祖父為何認爹當養子?」她來到這個時代有五年多了,一開始當然不知道爹是養子,直到有一回聽見祖父的師兄弟在叨念,雖然爹不是親生的,但跟祖父一樣正直、倔強,她方才知道祖父並未成親,將滿腔情意全給了早逝的青梅竹馬,後來的心思全部投注在習醫上,收了幾個徒兒,而娘是最後一個徒兒。 「師傅救下你爹時,你爹只剩一口氣,是死是活全看天意,只能將他帶回家,後來你爹身子轉好,主動跟前跟後在師傅身邊幫忙,師傅知道他父母皆已過世,又見他正直良善,便提議收他為養子,他一口就答應了。」 「爹怎麼會跌落山崖?」 「你爹是獵戶,上山當然是為了打獵。」 頓了一下,李安然搖了搖頭,「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獵戶。」 「你爹是個讀書人,自然不像一般的獵戶。」 聞言,李安然更困擾了,「爹怎麼會讀書?」 「據你爹所言,他出生書香世家,三歲由父親啟蒙,五歲那一年父親給他請了武師傅,沒想到從此他迷上武藝,比起寒窗苦讀走科舉,他更想上邊關打仗,因此他在武藝上的追求遠多於讀書。」 乍聽之下很有道理,但是再細細品味,李安然又覺得說不通,「書香世家怎麼會容許爹鑽研武藝?」 孟采華聞言一怔,文人之家不出武人,更別說書香世家了,他們打心底看不起武人,認為武人粗鄙。念頭從腦海掠過便放下,她若無其事的笑道:「你爹武藝方面有天分,家人同意他鑽研武藝也沒什麼不對。」 「我沒說不對,只是不合常理,難道娘不覺得嗎?」 「這世上不合常理的事可多著了。」孟采華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這丫頭不合常理的事最多了。」 「……娘幹啥扯到我身上?」她怎麼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難道不是嗎?你自個兒不也承認不喜歡常理嗎?」 「……」她平日是不是說大話說太多了? 孟采華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怎麼突然如此關心你爹?」 「……我何時不關心爹了?」李安然抗議的嘟著嘴。 「你成日往外跑,哪來的心思關心你爹?」 雙肩垂下,李安然蔫蔫的道:「我有這麼野嗎?」 「景溪鎮找不到哪個姑娘像你一樣野。」雖然如此,孟采華並不會約束女兒,女兒是救死扶傷的大夫,也不能閉門造車。 「我是四處行醫,不是野。」 孟采華笑而不語,四處行醫是事實,四處野也是事實。 這個問題自動掠過,李安然轉而又問:「爹可有說過,親生父母是何時過世的?」 「你爹沒說,應該很早就過世了,要不你爹怎麼會成為獵戶?」 「爹沒有兄弟姊妹嗎?」 「娘沒聽你爹提過,應該是沒有吧。」 李安然忍不住唇角一抽,娘的好奇心會不會太低了?救了一個來路不明還是身受重傷的陌生人,難道不應該搞清楚他的底細嗎?爹說是上山打獵摔下山崖,可是事實上真的如此嗎? 「你還有什麼問題?」孟采華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我哪有什麼問題?不過是閑著無聊,隨口問了幾句。」李安然下意識閃避母親的目光,她是不是表現得太熱切了?娘平日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管,但不表示娘不精明,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費心思。 「你可忙了,何時會閑著無聊?」 「……」她真的很無辜,可是又不能反駁。 孟采華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啦,娘趕著將這些藥材整理好,你不幫忙就出去,別在這兒打擾娘。」 李安然當然是留下來幫忙,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打探幾句,不過問得越多,她越覺得不安,她有一種預感,爹極力隱藏的秘密不小,真的挖出來好嗎? 不到十日,衛容淵就收到衛門傳來的書信——關於文成侯府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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