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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蒙家一直是大魏皇帝的親信,蒙家願意效忠的也只有魏家,正因為如此,大魏滅亡,父皇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蒙家,可是最終顧慮世人的眼光,蒙家倒是留下幾個幼兒,本想著家產都充公了,他們能活下來就不容易了,還能有什麼作為。然而父皇顯然低估蒙家的實力,蒙家的孩子不但活下來了,而且已經形成一股力量。

  「沒有證據,皇上如何給妍嫁娘娘定罪?還有,前朝究竟還有多少殘留的勢力?找個理由將蒙鷹抓進牢裡不難,只是他手下的人最後都會回到那位皇長孫的手上。」

  在秦豫白看來,最重要的人物還是這位皇長孫,也就是那批難民的領頭羊。皇長孫沒了,前朝餘孽就算有北齊當後援,又有前朝遺臣在朝中拉拔結党建立勢力,也無濟於事。

  「你有何想法?」

  「擒賊先擒王是嗎?」

  「是,因此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這位皇長孫的下落。」

  「你不是說人應該隱身在盛安的難民當中嗎?」

  「難民有好幾百個人,若不能確定真正目標,很容易在追捕過程當中教人跑了。」

  「這倒是,你要如何確定目標?」

  「卑職想藉由妍嬪娘娘引蛇出洞。」

  略一思忖,梁玄睿就明白了,「你要放出假消息誘使妍嬪洩露對方的下落?」

  「是,妍嬪娘娘最清楚皇長孫身在何處,也只能藉由妍嬪娘娘引蛇出洞。」

  頓了一下,梁玄睿微微挑起眉,「這不是你的主意吧。」

  聞言,秦豫白怔愣了下,「皇上為何認為這不是卑職的主意?」

  「你應該不會想到從妍嬪的身上下手。」

  是啊,當臣子的不好想著皇上後宮的女人,即使對事不對人,就怕不小心教人鑽了漏洞,變成了對人不對事,這豈不成了覬覦皇上的女人?他可不願意惹上如此可笑的罪名。

  「這是阿俊家那個丫頭給你出的主意嗎?」

  秦豫白沒有回答,如此機密的事不應該告訴外人,即使是他的妻子。

  梁玄睿也無意追究到底,同意他的作法,「此事不必顧慮太多了,你放手去做。」

  「卑職還得請皇上做場戲。」最能誘使妍嬪娘娘上勾的人當然是皇上。

  梁玄睿點頭應了,隨意的轉而道:「夜深人靜,朕經常想起你娘,敏之呢?」

  秦豫白臉上微微一僵,「卑職不記得娘的容貌。」

  「這都是朕的錯。」最近他常想,若非他遲遲不歸,嫣兒應該不會抑鬱而終吧。

  秦豫白困惑不解。

  梁玄睿請溫喜將他珍藏的匣子拿來,遞給秦豫白,「這幅畫朕就送給你。」

  秦豫白看了皇上一眼,待皇上點頭回應他,他打開匣子取出畫來一看,是他娘,因為與他的容貌極其相似,而一旁的題字乃出自皇上之手。

  「這幅畫是朕親手為你娘畫的,原本是要送給你娘,可是來不及送出去,你娘就與世長辭。」略一頓,梁玄睿別有用意的道:「孩子怎能不記得父母的容貌?」

  皇上是想藉這幅畫告訴他,他的親生父親究競是誰嗎?秦豫白不動聲色的將畫收進匣子,恭敬的行禮道:「卑職謝皇上恩典。」

  梁玄睿張著嘴巴,衝動的想告訴他,你是朕的兒子,可最後還是咽下了。

  這個孩子如此聰明,豈會不明白他的暗示?只是跟他一樣清楚,就算他們血脈相連,什麼也不能改變。

  梁玄睿只能暗暗的下定決心,屬於敏之應有的尊貴,他會盡最大的能力補償,名分上做不到的事,至少實權的部分要補上。

  §第十九章 故意負傷松戒心

  永福宮最近氣氛不好,皇上已經好些日子不來了,整個後宮的風向在轉變,以往其它嬪妃閑著沒事最喜歡往章思妍這兒跑,如今都去了和貴妃那兒,倒不是和貴妃有多受寵,和貴妃還是一如既往,一個月能伺候皇上兩次,據說這是太后的命令,但不管如何,至少皇上從不缺了和貴妃那兒。

  其實,宮中人人皆知皇上最近很忙,除了上朝,幾乎都待在禦書房,皇上的幾個親信輪流進進出出,其中當然也包括秦豫白。

  這種情況下皇上當然沒有閑功夫來後宮,只是按例去了和貴妃那兒,這就顯得和貴妃在後宮的地位無人能及。

  過去章思妍也不是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遇上雲嫣然忌日的那一個月,皇上不會去任何嬪妃那兒,當然和貴妃也不例外。不過這一次她有種莫名的不安,也許是蒙鷹和章啟華近來鬧得不太愉快,蒙鷹甚至表明不想跟章家合作,她突然覺得情況正在失控……早在安平郡主回京,這種感覺就一直存在。

  深怕塵封多年的秘密被抖出來,她行事轉為低調,不敢再讓奴才四處打探消息,自然無法掌握宮中情況,而章家又沒什麼本事,除了朝堂上的事,根本不清楚皇上都在幹什麼。

  她覺得自個兒不能再處於被動,一定要搞清楚皇上在忙什麼,於是又讓永福宮的宮女、太監利用各種管道打探消息。

  雖然最近她在後宮的地位有下跌的趨勢,但是她長期以來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誰也比不上,皇上身邊的人還是會給她一個面子,打探消息並不難。

  果然不到一日,茗心就有消息了。「娘娘,據說秦副指揮使找到一位前朝太子妃身邊的宮女,她向秦副指探密報,當初隨太子妃跳崖身亡的並非真正的皇長孫,而長孫早已暗中被送至北齊。」茗心越說越急促。

  「什麼?!」章思妍慌亂的連手上的茶盞摔了都沒有察覺。

  「娘娘,這是不可能的事,夫人絕不會留下把柄落在別人手上。」茗心口中的夫人就是前朝太子妃。

  「當初夫人向那麼多人求救,你能保證沒有人為了利益,藉此事向秦豫白獻媚巴結?」章思妍不曾見過母親,不過從小聽著奶娘說起母親的故事,她也知道母親聰明堅強,要不,哥哥和她如何能經歷滅國還活下來?

  可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母親為了躲過大樑追捕,走過許多地方,這當中有不少人清楚她的身分,而母親更為了將哥哥送到北齊給姑母,幾乎將身邊能動用的人全用上了,誰能保證這些人如今還忠貞沒有二心?

  「可是,娘娘不覺得奇怪嗎?為何突然鬧出前朝的事?」

  略一沉思,章思妍就想明白了,「秦豫白在幽州時必然發現難民有異,進而搜索與前朝太子妃有關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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