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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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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章家是雲州很傳統的書香門第,大魏時曾有人出仕,可是官位不髙,後來子孫也止于舉人,章家便辦了學堂,直到章大人的父親中了探花,章家學堂終於闖出名氣,可是不久就遇到改朝換代,因此章家還沒有機會跟朝廷建立太深的關係,而先皇為太子挑選章家姑娘為太子側妃,便是看在章家有個相當受讀書人推崇的學堂。」 「所以,章家和前朝若是勾搭在一起必是利益交換,而他們彼此都不會賭太大。」頓了一下,嚴明嵐接著補充道:「我若是前朝太子妃,我會將皇長孫送到北齊給那位和親的明華公主。」 秦豫白兩眼瞬間一喜,「我怎麼沒想到呢?」若是如此,盛安的難民是不是有一位是前朝的皇長孫? 「我以為當母親的會盡最大努力保護孩子,而她與明華公主說起來是一家人,孩子託付給明華公主當然最為穩妥。」 「妍嬪娘娘絕不可能是那位皇長孫,但是她與前朝究竟有何關係?」 遲疑了一下,嚴明嵐說出自個兒的猜測,「我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說不定妍嬪娘娘是前朝太子的遺腹子。」 「遺腹子?」 「前朝這位太子妃若非因為腹中有孩子,我相信她寧可死守在宮中。其實,她跟在皇長孫身邊太過醒目了,不但保護不了皇長孫,反而給皇長孫帶來危險。」秦豫白細細琢磨一番,完全明白了,「這位太子妃只怕是生下孩子之後,找到章家收留孩子,才讓朝廷發現她和冒牌皇長孫的下落,然後當著追兵面前跳崖身亡,先皇從此將前朝的事徹底放下。」 「應該是這麼一回事,不過章家未免太大膽了,無論多大利益,這可是殺頭的罪,章家如何敢冒險收養孩子?」 「章家應該是為了前朝留下來的兵力。」 嚴明嵐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不會吧,文武不是一向對立嗎?章家是書香門第,擁有一個相當有名氣的學堂,用心經營,假以時日章家在文人心目中的地位勢必無人能及,為何會惦記前朝留下來的兵力?」 「二皇子的生母章妃是個絕世美女,而章家的根基太弱了,再過個一、二十年也比不上百年書香傳承的名門大族。」 「你是說,章家從那個時候就想著將女兒送進宮,因此跟前朝太子妃做交易,章家幫她養女兒,而她將手上的兵力交給章家?」 「應該說,前朝太子妃選中了章家,說動章家跟她做交易。」 想了想,嚴明嵐點頭道:「章家在明,當然是前朝太子紀找上章家,不過我覺得章家還是太大膽了,章家如何確定女兒進得了宮,還為皇上生下兒子?」 「富貴險中求,再說不過是個女孩兒,章家不必擔心這個女孩兒會失去掌控,可惜章家萬萬沒想到自個兒的女兒死了,他們不得不將前朝太子妃的遺腹子送進宮守護二皇子,可是如此一來,同時也讓前朝太子妃留下來的兵力失去控制。」 仔細一想,嚴明嵐就明白了,「妍嬪娘娘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章家,而前朝太子妃留下來的兵力本來就是效忠姓魏的,章家根本使喚不動。」 「章家以為前朝滅了無法興風作浪,卻沒想到前朝太子妃留了兩手,兒子送到北齊,女兒放在章家。所以即便妍嬪娘娘沒能進宮得皇上寵愛,前朝太子妃留下來的兵力也只會效忠皇長孫。」 「人啊,總是自以為聰明,喜歡與虎謀皮。」 雖然所有的關係都搞清楚了,秦豫白卻還是很苦惱,「不過,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無法證實。」 「你可以想法子詐她啊。」 秦豫白不解的挑起眉。 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嚴明嵐笑得很狡猾,「若是皇長孫落到朝廷手上,你說妍嬪娘娘會不會緊張?」 略微一想,秦豫白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握住她的下巴,低頭狠狠吻了一下她紅嫩的唇,滿意的道:「果然是一隻夠壞的狐狸,不過,很可愛。」 嚴明嵐突然想到他們曖眛的幾乎沒有空隙,趕緊趁著他沒有防備時滾到一邊,然後用輕鬆的口氣說:「時候不早了,你應該回去了。」 秦豫白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抱了這麼久了,這會兒才腳底抹油,這不是很可笑嗎?不過,他沒有找她麻煩,起身下榻,可是走到門邊時他突然回頭道:「他給你送了及笄禮,在你床上。」 「嗄?」 「你要嫁到安國公府,嫁妝不能太寒酸了,他特地給你備下的。」秦豫白似乎很不屑某人寵女人的德性,不過倒也沒再多說什麼,轉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們不是一體的嗎?幹啥每次送東西都推給主人格?他是不是覺得送她東西不符合他的風格?算了,主人格也好,第二人格也好,反正都是他。 嚴明嵐連忙跑出小書房沖進內室,果然在床上看見一個精緻的五層梳妝匣子,雕著各種姿態的杜鵑……這是因為初相遇的那一夜,她用杜鵑花的葉子為他的人消腫止血嗎? 她好奇的打開第一層,滿滿全是小豬狀的金錁子,金燦燦的差一點閃瞎她的眼,不過這些小豬看起來會不會太肥了?小豬真要養得這麼肥,早就進了人們的肚子;她接著打開第二層,滿滿一層的珍珠,飽滿豐潤,大小勻稱,真教她開了眼界;她繼續往第三層前進,這一層全是龍鳳赤金鐲,簡直是暴發戶……她看不下去了,接下來的盛況應該不會差太多了。許久,嚴明嵐只能對著梳妝匣子發呆,這是及笄禮嗎?這根本是私下給她的聘禮……及笄禮也好,聘禮也罷,這種被他寵愛的感覺彷佛整個人浸泡在蜜桶子裡,從外到內都是甜滋滋的。 秦豫白一直不願面對與梁玄睿真正的關係,如同爹所言,什麼也不會改變,可是此刻看著皇上,他又覺得並非如此,無論他們的父子關係能否公諸於世,都無法抹去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脈。 梁玄睿看著秦豫白以書面詳述的報告,久久無法回神。 「皇上。」秦豫白輕聲喚道。 「妍嬪竟是前朝太子的遺腹子。」梁玄睿自嘲的冷冷一笑。見到一個很像嫣兒的女子,他還以為嫣兒心疼他對她的思念,安排一個像她的女子來到他身邊,沒想到這是一個陰謀,章思妍是刻意模仿嫣兒……他早該猜到,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嫣兒,再相似也是假的。若說章思妍有意模仿騰兒,當初派人暗殺嫣兒的必然是章妃。 「這只是卑職的猜測,還未得到證實。」秦豫白好心的提議道。 「此事已經很明白了,何必證實?」從他呈上來的報告,梁玄睿也會做出相同的推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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