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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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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的地方,到了哪裡都覺得遙遠。這句話滿意嗎?」 「你在討好我嗎?」 「是。」他溫柔地笑開來,想逗她,卻見她的眼神變得黯淡。 「你人真的很壞,我都病了,你還尋我開心。」她壓抑住想哭的情緒,硬是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他捏著她挺翹的鼻尖。「誰教你這麼不聽話,這種天氣還要下去游泳,病了活該。」 她像只小貓似的,蹭進他的懷裡,貪婪地汲取他溫暖的體熱。 「你都沒說過愛我,你有多愛我呢?」她抬起頭,定定地瞅著他。 只要他一句話、一點溫柔,就能鎮定她惶恐的心。 「唉、唉、唉……」他長長地歎口氣,吊足她的胃口。 他以為她是故意讓自己生病,想藉機在他懷裡撒嬌,所以打算小小地懲罰她一下,刻意不說愛。 「到底有多愛?」她緊張地期待著。只要他一句話,她會努力忘記那段錄音裡的對話,相信他是愛她的。 「一直以來都是你愛我、你喜歡我的,難道你忘了嗎?」他湊近她的臉,輕輕地吻著她蒼白的唇,在她的耳畔低語。「別再玩這麼幼稚的遊戲,故意把自己弄病了。」 她的心,一路地往下沉,沉到最荒涼、最深處。 他的唇碰觸到她,冰冷的。 失去戀愛的心情,再熱情的擁抱都溫暖不了她的身體;再甜膩的情話也填滿不了她寂寞的心。 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似地抬起頭看他,努力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要讓他牢牢記在腦海裡。 「對啊!我們的戀愛從一開始就不公平,都是我主動愛你,你被動承受。也許這輩子,你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麼愛你的人,找不到了……」 她伸手攀住他的頸項,主動地湊上前,深深地吻住他的唇,那樣熱切的、激情的,巴不得把他揉進自己的體內,完全的佔有。 良久,她離開他的唇,喘息著。 「想藉機把感冒的病菌傳染給我嗎?」他撫著她紅腫的唇。 「被你發現了。」她俏皮地吐吐舌頭,努力掩飾內心惆悵的情緒。 「乖,別想這麼多。好好休息,明天是『富盛』的紀念酒會,到時候你是最美麗的女主角,可不能病著喔!」他溫柔地哄著。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哀傷的情緒漫上心頭,鼻翼彙聚著酸楚,她別過頭,不敢讓他瞧見殷紅的眼眶。 「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他替她蓋好被子,輕巧地帶上門。 她想到他終究沒有愛上她,不禁難過地揪緊被毯。看到無名指上璀璨的鑽戒,心陣陣抽痛著,任憑淒然的淚水沾濕枕心。 她恍惚地想著,他再也不是她記憶裡那個溫柔地哄勸她別哭,心疼地為她拭淚的少年荊爾傑,而是一個被利益蒙蔽真心,連愛情和體貼都能販賣的市儈男子。 如果,當初她選擇繼續留在法國不回到臺灣的話,他和她這兩條平行線,就永遠不會有交會的一天,此刻她的心也不會千瘡百孔,而記憶裡的他將永遠是美好的。 她一股腦兒地將封貯在心裡數十年的抑鬱、委屈、悲傷全都發洩出來,淚水流得愈急,回憶就飄得愈遠。 朦朧間,她想起十歲的時候,在保母的陪伴之下乖巧地與父母說再見。如果當初她不那麼乖巧,任性地大哭大鬧,留住他們,讓他們錯過那架死亡班機的話,那麼她的人生會變得如何呢?是不是就不會遇見荊爾傑了? 她抓緊枕頭的一角捂著嘴,完全崩潰地大哭,哭到抽噎,哭到枕心濕成一片。 天色漸漸暗了,月亮穿過窗帷,投下寒冷的光波,天地之間,恍若僅剩她的啜泣聲回蕩著。 「肯辛頓飯店」的中庭裡,正舉辦著一場盛大的宴會,聚集了許多政商名流和媒體記者。 爵士樂團悅耳的鋼琴演奏為這場晚宴揭開序幕,黑夜慢慢地罩下,璀璨的燈火一盞盞地亮起,身著華服的賓客一一進場,服務生端著擺滿香檳的託盤,不斷地穿梭在席間,提供服務。 當「富盛金控」的董事長宣佈新一任的CEO人選為——荊爾傑後,他走上台,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閃光燈不斷地在他的眼前亮起,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他簡短地發表完感言,吩咐助理將公關稿傳給各家媒體後,便走到周紹德的身邊,低聲詢問。 「怎麼沒見到羽心呢?」他想跟她分享這一刻,告訴她,他願意當她永遠的戰士,守護她的王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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