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林 > 財神妻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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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祖宗吩咐小的教這蠢丫頭,小的也不敢有怨言,只是這丫頭笨得……」李先生暗咬銀牙,唇下的山羊鬍子都氣得從中間分了岔。 「我院裡昨夜鬧了耗子,咬壞了我屋裡的烏木架子、半架書籍和數株花草,飄絮院裡到處找不到灑掃丫環。就她吧,讓她跟我走,算不清帳的小丫環總能有些用處。」他不容置喙地指向沐蕭竹。 「這個……」李先生遲疑起來。 「發什麼愣,還不快跟我走。」見她沒動靜,林星河皺眉低喝。 他在心裡哀歎:這丫頭也太傻了吧,竟還愣在那裡,完全不知道他的搭救之情嗎? 「遵命!奴婢可會掃院子了,這就去、這就去。」沐蕭竹霍然起身,提著裙子飛也似的沖出了賬房。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她跑向飄絮院的路上,好幾次高興得跳了起來,在她心裡,那個一臉冷傲的男人簡直是天神。 她愛上了她的神。 他無處不在、無時不在,她困頓時、她受難時、她出紕漏之時,他總在。他是壞人嗎?不是,對於她來說,他是最好最好的人。 沐蕭竹覺得心暖了、心動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如此激動地去喜歡一個男人。 她常聽人說,有了喜歡的人,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是,她發現了。她覺得今日的風變柔了、陽光也比以前看到的更耀眼,還有便是她不再孤單,守護她的人就在身旁。 動情之時,那一絲絲的暖,那一團團的喜,一陣陣的心動都抑制不住的變幻成無數種亮麗的色澤,在她的心上染出一朵朵永不凋謝的情花。 從這一日、這一時起,她願意將一生都用來灌溉為他生出的情花。 天降小雨,冷風透衣,今年還未過中秋時節,天氣就不知不覺變得特別潮濕陰冷。 自城外收租回來的林星河剛穿過飄絮院的正門,敏銳的雙眼即已看見祖母神情肅穆地站在飄絮院正堂之中,年過七十的老祖宗,傲氣的老臉上怒氣凝聚。而她身後,林家的主事們恭敬的一字排開。 「沒想到我這飄絮院也有這麼熱鬧的時候,喲,沒看錯的話,這不是船塢的主事嗎?還有賬房李先生,你也來了?難不成林家到了遣散下人的時候,再也撐不下去?」林星河一見這陣仗,反倒掛起不太正經的笑容,話裡話外盡是挑釁之意。 跪在角落的秋茗拼命給他使眼色,他卻裝沒看見。在這個家裡,他不會示弱,也不會求饒,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林家的事。反倒這個叫祖母的長輩處處與他為敵,把他當眼中釘。 他慢條斯理地掃了一眼所有人,沒有發現他娘的蹤影,想她應該又出外打馬吊去了。也好,娘不在場,他反而可以不用顧忌太多。 見到林星河,林家老夫人渾身散發著顯而易見的厭惡之情。 「你給我跪下。」半丈長的烏木拐杖在光滑的地面大力碰出聲響。 「孫兒做錯了什麼嗎?」林星河面帶嘲諷的問。 「混賬!給我跪下。你錯得還少嗎?」老夫人握著拐杖的手青筋畢露。 在祖母的罵聲中,林星河聽到正門處有移近的足音,他微微回頭,只見滿頭大汗的沐蕭竹跑進院子,擔心、憂慮、無助毫不掩飾地浮在她潔淨的臉上。 高挑瘦弱的身子才剛過正門兩步,她即刻被側房裡出來的何嬤嬤及紅杏攔住去路。 她們好似在跟她耳語著什麼,但她根本沒有在聽,只是不停晃動身子,伸長秀美的脖子努力往正堂方向張望。 不忍她擔心,林星河轉身與她四目相交,用他倆才能心領神會的眼神吩咐她不要進來,快點離去。 沐蕭竹看懂他的意思,焦急的情緒平靜下來,不再掙扎,嬌巧的蓮足隨著紅杏跟何嬤嬤的推擠而移出林星河的視線。 「你在看什麼?老祖宗跟你訓話,你在看哪裡?」老夫人身旁的沐秀嚴厲的質問。 「哈哈!這是我的院子,難道我還不能四處看看?沐總管,不要狐假虎威,再怎麼說我也是主子,你不過就是個下人。」 「你……」沐秀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說!為什麼要去船塢?為什麼要去賬房?你有什麼目的?想奪家產、想看看林家有多少家底可以分?我還沒死呢,你就想瓜分林家的產業,林星河!你的狼子野心可真不小!」暴怒的老夫人幾乎忘了自己年事已高,用足渾身力氣向林星河發難。 聞言,他輕鬆地來回踱了兩步,內心狂笑不止。 「你還記得你在你爹臨終前時答應過什麼?不接近賬房,不過問船塢和鹽場!老身就知道你是個混賬王八蛋,說過的話不算話,真是畜生!林家之恥!」老夫人每一個字都含血帶怒。 林星河冷笑。爺臨死前是在祖母的逼迫下,才留下如此不近人情的遺言。幾年來,他為了讓爹能安息,一直忍氣吞聲地遵守著,不做任何爭奪。 但時間總會教給人一些東西,他逐步意識到,自己越是忍讓,下場反而越是淒涼。 「祖母,你可別氣壞了身子,別熬不到林家垮掉的那一天,孫兒會難過的。」林星河反擊了。 照目前情勢來看,祖母不會讓他好過,而林家再這樣下去,必會走向衰落,兄長不是經商的料,他再勤勉也是惘然,祖母的偏狹更讓情況雪上加霜。 「你……你……畜生!」 「分家產?真是笑死人了。祖母,你可知道林家如今是什麼光景嗎?現下可是只憑我收回來的佃租在苦苦支撐,難道你不知道嗎?」 「胡說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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