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情系勇將軍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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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她不清楚昨晚上水清同樊康說了什麼,她以為他倆昨晚一定是處在同一房睡的。 「難道將軍晨起時你沒注意?」 「回稟禦史夫人……」全秀頓了頓才說:「昨晚大人沒回房睡。」 樊湘芩一聽還得了,身一扭立刻朝書齋奔去。 「去外頭候著。」她吩咐隨身婢女,接著推開書齋門。「樊康,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全秀說你昨晚沒回房?」 聽見姊姊聲音,已經夠煩的樊康頭越疼了。「大姊……」 「說,幹麼一個人睡書齋?你跟『冠梅』吵架了?」她邊說邊朝弟弟身上看了眼,四肢俱全臉上也沒磕傷,看樣子應該沒事。 樊康不想拐彎抹角,直接答了。「她不是真的『冠梅』。」 「啊?」樊湘芩一愣。「你在說啥?我怎麼都聽不懂?」 「我在說,她不是真的『冠梅』,她叫水清,她是杜冠梅的表姊。」 樊湘芩好一會兒才聽懂他的話。「你的意思是…… 咱們接錯人了?」 「不是我們的錯,是杜家刻意隱瞞。」樊康把昨晚水清的話,依樣回溯了遍。「……簡直像一場鬧劇一樣。」 「所以呢?」樊湘芩眨眨眼睛。「你說這麼多,意思是想回玉河鎮娶回真正的杜冠梅,是這樣嗎?」 「並不想。」樊康深深吸口氣說,在自家大姊面前,他沒必要隱瞞。 「因為你喜歡水清?」樊湘芩一語中的。 「我是喜歡,但是——」他揉揉一臉未睡的臉。此時他雙眼滿是血絲,常修得乾乾淨淨的下顎,也冒滿了青髭。「這跟爹當初希望我做的——不一樣!」 樊湘芩這才懂了,為何弟弟一臉焦慮。因為內疚,他在內疚他可能無法達成爹的遺願。 「其實,我不是那麼在乎你的妻子,到底是真的杜冠梅還是水清。」樊湘芩直視樊康,吐露令他略感吃驚的話。 「我以為——」 樊湘芩打斷他。「重點是你成親了,而且看起來,你似乎也挺樂在其中的。」 樊康點頭。不可否認,跟清兒相處這十幾天來,他一直是歡欣愉快的。 「那就夠了。」樊湘芩看得很透,雖然她沒見過真正的杜冠梅,但從杜家拿水清的娘來當要脅這點看,不消多想也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虧杜家還是水清的親生舅舅跟舅母,在抓人當替死鬼這一點,真是毫不客氣。 樊湘芩是這麼比較的,一個是溫柔憨厚的水清,一個是會耍計逃避責任的杜冠梅,呆子也知道該挑誰! 樊康皺眉,不懂大姊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了爹的期盼。「爹呢?他的交代你不打算守了?」 哎呦!樊湘芩拉了把椅子坐下。「罵你木頭還真對不起木頭,你腦筋怎麼就轉不過來?你以為爹幫你訂了杜家這門親,真是看在杜冠梅這個人溫柔敦厚、嬌美可人?他只是希望樊家有後,希望你身邊有個伴,有個人能照顧你。既然水清你喜歡,你們倆也都拜了堂、一塊跪過爹娘了,將錯就錯沒什麼不好啊!」 聽著姊姊開明的言詞,樊康心頭燃起一簇火光——所以說,他真的可以放下爹的交代,放任自己留下真正想要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樊湘芩頓了頓。「現在重點可不在你我身上,而是水清。人家當初是因為擔心她娘沒地方棲身,才不得已嫁進咱們樊家,現在事情戳破了,難保她不會想回江南。」 這話,樊康一聽就知道姊姊是故意嚇他的。 「清兒不會的,我很清楚,清兒喜歡我。」有些事,光眼睛看就能明白了。要是她不喜歡他,她怎麼會從開頭的驚慌懼怕,變成近日的嬌柔悅納? 還有她昨晚的眼淚,他看得出來,真正讓她心碎的,是因為發現自己傷害了他。 「那你還等什麼!」她一拍樊康完好的手臂。「還不快點去安慰人家,你昨晚一晚沒回房,以她的個性,不哭瞎了眼睛才怪。總而言之,那個丫頭,不管叫冠梅也好,叫水清也好,姊姊認定她是我弟媳婦就對了!」 樊康終於回復了好心情。「看起來水清那梅花衫子送對了。」 「嘖。」樊湘芩一啐。「你以為我那麼勢利眼,一件衫子就能收買你姊姊的心?」 「我知道,要不是水清溫柔善良,姊姊也不會那麼中意她。」 「那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麼!」 樊康一笑,抓起拐杖,奔出門去了。 樊湘芩望著他背影笑駡:「這才像話。」 樊康先回房,沒看見水清。銀花跟繡紅立刻上來稟報夫人一夜未睡的消息,還有,她們整晚一直不斷聽見房裡傳出傷心的啜泣聲。 「她人呢?」 「去繡房了。」銀花說。「我們勸她稍作休息,夫人不肯聽。」 這傻子,樊康心疼。一晚上沒睡,又哭了一夜,雙眼肯定痛死了,她卻還傻乎乎跑去繡房工作。 樊康推開虛掩上的木門,就見她微彎著背脊,專注手邊的工作,正要開口喊她,她卻突然放下縫針拿剪子修掉最後線頭。 渾不知房裡多了個人的水清,用力甩開斗篷。 樊康一見那磅礴大氣的猛虎繡,心就震住了。 水清實在太累了,這時她腦子裡只剩下眼前的斗篷。她用最挑剔的眼光審視眼前的猛虎繡樣。很好,算得上她目前繡過最滿意的一幅,她想像樊康如果把它穿在身上,鐵定威風凜凜、神采非凡,只可惜她再沒辦法看見了…… 心念動起,一顆眼淚突然落在繡圖上,她趕忙伸指擦去。 本以為眼淚會有哭幹的一天,現在她才知道,只要心還痛著,眼淚就不會停下。 弄汙了斗篷可不好…… 這時她心裡惦的,仍舊是樊康的喜好。她邊哭著邊疊起斗篷,就在這時,一隻手朝她伸來。 「瞧瞧你這張臉——」 她驚愕抬頭,淚眼朦朧中,她以為她看錯了。 怎麼可能?眼前出現的竟然是樊康?! 她沒聽錯吧?他怎麼可能還會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 「子牧——不,將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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