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情系勇將軍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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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一回將軍府,她就要向他坦白,要一五一十告訴他,她並不是真的冠梅。 她手指緊掐著掌心,硬是忍下幾快奪眶的淚。 她心一陣抽痛,知道這十幾天來感受到的溫柔與幸福,會在她把事情稟明的同時,瓦解消滅。 他聽了實情之後,她有預感,一定會怨憤她的欺瞞,甚至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但她還是得告訴他真相,讓他決定該回玉河鎮搶回真正的杜冠梅,或者,他會選擇跟她這個一路欺瞞他的贗品,共度一生…… 傻子,水清緊握拳頭堵住快嚎哭出聲的嘴。她是在癡心妄想!這麼好的人——說謊的她壓根兒匹配不上! 她實在醒悟得太晚,她怎麼會以為可以味著良心瞞他一輩子,這一刻她才遲鈍地發現,她已深深愛上這個她根本高攀不上的俊偉漢子…… 須臾,樊康與水清乘著民家好心出借的馬車返回將軍府。 府裡婢僕早在燈籠販子的報訊下得知經過,一見馬車抵達,無不過來探問:「大人、夫人,您倆沒傷著哪兒吧?」 「沒事。」樊康招來水清的婢女。「銀花,你先送夫人回房;全秀,我們直接到書齋去。」 「不——」一路不怎麼說話的水清突然打岔。「我不要緊,我也想一塊去書齋。」 「但你臉色不太好。」他一直以為她受了驚嚇,臉色才會慘白慘白。 她連連搖頭,在她還沒吐實之前,她不想放棄任何與他相處的機會。「求您就依我一回,不親眼瞧瞧您傷勢,我不可能安心的。」 她很少要求他什麼。他瞧她一臉堅定,點點頭,遂了她心願。 「你攙我。」他伸手向她。 她毫不考慮鑽進他臂彎,牢牢搭住他腰杆。「小心點——」 回到書齋,樊康被她小心翼翼攙坐在椅子上。全秀已打點好換藥的什物,包括一桶溫水,全全備妥在桌上。 「我來。」她幫忙脫去他身上的長袍跟裡衣,露出他黝黑精實的身軀。 一見他裹在傷口的綁布沾滿了紅血,她手指滑過他厚實鼓起的臂膀,難過歎道:「一定很疼吧?」 「沒你想的疼。」他伸出沒傷著的手輕碰她臉頰。「真正讓我覺得害怕的,是聽見全秀驚喊時,看見馬車載著你失控地往前沖,我那時只有一個念頭,要是沒辦法保護好你,我當真叫該死了。」 「別這麼說。」她按住他嘴,不想從他口中聽見那個字。「您是將軍,身分特殊,跟我比起來,您的性命重要多了。」 他搖頭,他不接受這種衡斷。「對我來說,一個沒辦法保護好自個兒妻子的男人,不配叫男人。」 但是——她泫然落淚,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啊! 「怎麼哭了?」他牽住她手,朝一旁的全秀使個眼色。 全秀悄悄關門退下。 他說:「重點是你安然無恙,這點傷,再過幾天就好了。」 「我先幫您換藥。」她吸吸鼻子,拿來濕布打濕他手臂腳上的綁帶。 換藥的動作她看全秀做過幾次,加上手巧,一直沒弄疼傷口。 揭露出來的傷口,不管幾次仍舊讓她觸目驚心,她心疼地打開白瓷罐子,沾了厚厚的紫玉藥膏柔柔敷上。 她要永遠記得,眼下傷口,是她所愛的男人——為她捱的。 「我會不會太用力了?您疼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她邊抹藥邊提醒。 「我倒覺得你看起來比我還疼。」他眼睛一直黏在她臉上。 「怎麼可能!」她剛開口,眼淚便「啪噠」滾落,她趕忙抹去。「受傷的人是您……我在想您剛才奮不顧身趕來救我的樣子,想到那些動作,會怎麼扯痛您的傷口……」 「就說你比我還疼。」他憐惜地抹去她眼淚。「我不過是身疼,你卻是心疼,我知道心疼有多難受。我可以對你發誓,今後除非必要,不然我絕不輕易涉險,我不想再讓你傷心落淚。」 他總是這樣,處處替她著想,處處關心著她——水清再一次悲從中來。 她好卑劣,怎麼可以欺瞞這麼好的他? 「怎麼回事?我原意是想安慰你,你怎麼會越哭越凶了?」 他手一伸,想拉過來好好吻去她眼淚,她卻搖著頭後退一步。 「我先幫您包紮好傷口,然後,我有一件事要跟您坦白。」 瞧她慎重的——他滿頭霧水地點頭。 待幫他重新穿好衣袍,她突然走到他面前,雙膝跪了下去。 「清兒?!」他吃驚地喊:「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不……她蜷著身子不肯站起。「您就讓我跪著,我沒有資格站著跟您說話,我騙了您,我不是真的杜冠梅。」 樊康呆了一呆,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什麼叫——你不是真的冠梅?」 「我不是真的杜冠梅。我真名叫水清,我是冠梅的表姊。我是代嫁的,我騙了您……」 她哭泣著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吐露,說話時她不敢抬頭看他表情,但眼角餘光瞄見他不斷握緊又放鬆的拳頭,可以想像他此時的驚愕與不可置信。 搞了半天——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是個贗品?! 「為什麼?」他沒辦法接受這是事實。「為什麼杜家要這麼做?」 「府裡的人聽說大人傷重,可能不久人世,再加上……冠梅似乎心有所屬……」 「豈有此理。」他憤怒拍桌。想到自己竟一路被人蒙在鼓裡當傻子耍,他實在吞不下這口氣,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竟敢聯合起來欺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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