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情系勇將軍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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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前不久,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婢女們請求,希望她們回杜家,幫她看看她娘,或者請她娘捎封信息給她,想不到她們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拜託,想想你現在的身分好不好?萬一你是假小姐的消息走漏,別說是你娘,連我們都會遭殃。」 但她好想娘啊——想著娘向來不健朗的身子,水清眉眼染上濃濃愁緒,不知道娘現在好不好?舅舅、舅母是否真照當初約定好好照顧她了? 聽見她歎息,樊康挽起她手。「別難過了,等過一陣子我傷勢痊癒,我們再下江南一趟,探親兼遊玩。」 「可以這樣嗎?」水清抬頭。「不是說女子新婚,至少得過一年才能回娘家探訪?」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如果不是受了夫家欺負,一般說來,是不好隨興想回娘家就回去的。 「誰理它。」這正是樊康性格裡最特別的一部分,他向來不太搭理那些約定俗成,偶爾不按規矩行事又如何?重點是他心愛的娘子是不是開心了,這才重要。 水清笑逐顏開,她知道樊康向來說到做到,她現在只要擔心自己假扮冠梅的事不會被揭穿就好—— 想到這兒,她心又痛了。 「怎麼了?」他輕碰她臉。「剛不是還挺開心,怎麼一會兒眉頭又皺起來了?還是——」他刻意壓低聲音說:「昨晚讓你太累了,你覺得哪裡不太舒服?」 昨晚的事果真是帖良藥,他一提,她立刻忘卻原先的憂慮。 「您在說什麼啊——」她嬌嗔推開他湊來的臉。 經過十幾日的調教,雖然水清害羞依舊,可她現在比較能夠大膽做出一些親匿舉動,而不像初嫁當時,動不動就被他嚇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臉紅的樣子真可愛,不親她一口實在對不起自己——樊康可不願意違逆自己心意,他拉著她快步走到造景的怪石後邊,好生嘗遍了她香唇。 在他夜夜刻意的哄誘之下,青澀如水清,終也體會到了男女相擁交纏的快感。 …… 兩人摟抱在一塊,直到外頭傳來騷動聲,樊康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 「有誰看見大人?」全秀聲音遠遠傳來。 「我在這兒。」他拉著她離開怪石屏障。「怎麼樣?」 「何副將大人求見,」全秀躬身道:「小的已經請副將大人在大廳上稍坐片刻。」 「你先過去。」樊康揮揮手表示他知道了,才轉頭望著水清說:「我得忙一會兒,可能沒辦法多陪你。」 她不介意地笑。「我也該到繡房工作了,答應大姊的衫子快完成了,我想趁今明兩天把它弄好。」 「別太累了。」他忍不住多叮嚀了句。 「您也是。」她緊了緊仍跟他交握的手,目送他轉身。 「對了——」走沒兩步,樊康回頭說道:「昨晚大姊送來訊兒,說鼓樓前有花燈,一直擺到中秋,晚上我們一道去看。」 「好。」水清嫣然一笑。 天一暗下,全秀便駕車送樊康和水清到鼓樓大街賞花燈。 在京城,每逢春節、中秋,一入夜,鼓樓大街上不管是鋪子或廟宇,門樓全掛滿了燈籠。方形的宮燈或圓形的紗燈盞盞,將入了夜的大街襯得鮮豔光彩,美不勝收。 賞燈的民眾團團站在牆垛下,仰頭細讀燈謎或圖畫,人捱著人不斷擠著,感覺連風也吹不透。 出門時水清還挺興奮,玉河鎮上也有花燈,不過打從她爹爹走後,就沒人有空閒再帶她外出看燈了。只是一到大街,她著實被眼前榮景嚇了一跳。 簡直就像碗人粥,前前後後密密麻麻。 她隔著竹簾探了一眼。「我們還是別下去了,人這麼多,萬一踩著您的腳……」 「放心。」樊康眨眨眼。「我早有準備。」 他示意全秀駛到玉齋樓後門。「玉齋樓」是鼓樓街上最富麗堂皇的客棧,平常總坐無虛席,但一知道新婚的護國將軍要上街看花燈,特意空了幢樓,專供樊康一行人獨享,命誰也不得過去打擾。 開頭看見得上梯,水清有些擔心,但樊康搖搖手,表示自己還堪應付。 「上去吧,現在外頭最是熱鬧。」他催促。 「玉齋樓」不愧是京裡第一客棧,禮數做得極周到。樓裡安著一張蓋著紅錦緞的圓桌,桌上擺著香茶、耳朵眼炸糕、豌豆黃跟芸豆卷等等小點,一名模樣伶俐的跑堂就在門邊候著,絲毫不敢怠慢貴客。 一上樓,水清見了樓底燈光人影,爆竹咚咚,眉眼兒全都亮了。她挽著樊康指天看地,臉上笑容,或許是她嫁進樊家最燦爛的一次。 「您瞧那幾盞燈,就掛在前頭轉角,呐,感覺是不是特別別致?」 水清指著一排上頭繪著牡丹、蠟梅、玉蘭等花的六角宮燈,燭火幢幢,繪在上頭的花兒好似被風拂過似的輕顫著,確實雅致又漂亮。 但樊康看得多的,還是一臉甜笑的水清。 一早伺候她的婢女啟程回江南,他便指派一老一小婢僕到她身邊照顧。老的叫銀花,年輕的叫繡紅。銀花當年還是伺候過樊老夫人的麻利幫手,像今晚水清出門,銀花費心幫她梳了一個同心髻,梅枝狀的金釵配上水紅緞子長衫,看起來清麗動人,猶如三月初綻的白梅。 「我想到一個主意。」他轉頭瞅著她笑。「等會兒路上買它幾盞素燈,你略施巧手幫它們打點一番,我們也可以府裡掛上幾盞,討個好彩頭。」 「好啊。」水清喜歡畫圖,對他這個提議,自然不會推拒。 看了近半夜,街上遊人漸漸少了。一路興高采烈,這會兒時間,她眉眼也染上了疲態。 樊康叫全秀過來,塞給他兩張銀票要他轉給「玉齋樓」。 「走吧!」他牽起她手。「我們還得趁商鋪歇息前買好燈。」 返回馬車途中,水清一路笑語嫣嫣。「我剛邊看邊想了幾個花樣,明一早先畫給您看。」 「你要不要畫幅像送我?」他突然接口。「我可以把它掛在書齋陪我。」 她噗地一笑。「萬一被別人瞧見?」 「瞧見又怎樣?」他理直氣壯。「我喜歡我的妻子,想把畫著她的圖擱手邊珍藏,天經地義。」 他總愛用這種坦然口氣說這種好聽話,也不怕把她醉倒。 水清心頭甜絲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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