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情系勇將軍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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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容大姊問你一句——」樊湘芩率直地問:「你覺得我們家樊康怎樣?」 水清雙頰一紅。「大人對我很好。」 「何止是好?簡直叫好透了。」樊湘芩雖知道樊康心意,但她又擔心放任兩人慢條斯理好來好去,會把時間拖得太久。要知道樊康是邊防大將,說不準傷勢一愈,皇上又急著要他出塞去。 樊湘芩一心期盼樊康能在傷癒之前讓「冠梅」懷上孩子——樊湘芩一瞧「冠梅」,有心幫兩人推上一把。 「『冠梅』知道,『冠梅』能嫁給將軍,是祖上修來的福分。」 「我倒不是要跟你說這個。」樊湘芩拉住水清的手,看著她認真說:「我想知道的是,你有沒有那麼一點可能,會喜歡上我們家樊康?」 喜歡——這詞兒教水清心兒跳快。說真話,雖然常在戲詞裡聽見什麼情意難禁、意亂心迷,可她當真不曉得,到底是怎生的情意,才能被安派上如此熱烈的語句? 但她知道,就像樊康常望著她說的,他希望她開心;她也一樣,她也希望自己能讓他開心。 「我知道你們才成親不到一日,要你這會兒馬上喜歡,實在有些為難你,唉,我該怎麼說呢? 就算是我這做姊姊的私心吧。」 「大姊……」樊湘芩沒頭沒腦的語句教水清一陣呆。 「我知道你摸不著頭緒,來——」樊湘芩挽起她。「大姊帶你去看一個東西。」 兩人一出房門,樊湘芩下令不要婢女跟隨。 「我要帶你去的地方不太遠。」 一會兒水清才發現,原來要去的地方,是樊康的書齋。 「腳步輕點。」還未靠近樊湘芩先提醒道:「那小子耳朵極利,我可不希望被他發現我帶你過來。」 「怎麼說?」水清不解。 「等會兒再告訴你。」樊湘芩要她噤聲。 兩人賊似躡手躡腳靠進書齋左邊窗子,樊湘芩先看了一眼才要她接著看。 「注意他手上腳上的傷口。」樊湘芩在她耳邊提點。 房裡,身披著裡裳的樊康背著門坐下,大夫正在一旁抹藥,水清一見那一排生肉似的傷口,忍不住抽氣。 「誰?」樊康聞聲回頭,一見是誰在窗外,他立刻拉來衣裳掩住傷口,示意大夫稍待。 「大姊,」他沉著聲問:「你在外邊對吧?」 「對啦,」被逮個正著的樊湘芩站起,她原意是要「冠梅」親眼瞧瞧樊康傷口,她好接著催使他們兩人快快洞房。結果千算萬算,她偏忘了算進「冠梅」的反應。「是我帶『冠梅』過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當然要怪你。」樊康忍不住罵。他就是知道「冠梅」看了會嚇著,方才不答應她跟來。「我沒事,你放心。」後兩句他望著水清說。 水清早哭得一塌糊塗,雖然她可以想像他傷得不輕,可當親眼看了,才知他是忍著什麼樣的痛在陪她遊街走路的。 「早知道您的傷那麼重……我剛剛……就不會讓您陪我了……」 「他沒那麼嬌弱。」樊湘芩倒幫弟弟說了句公道話。「好啦,我先帶她離開,你弄好再來找我們。」 一離開書齋範圍,水清立刻道歉。「對不起,早在大人沒法親自去迎親時我就該想到,大人的傷一定相當嚴重,才會請人幫忙 」 「我也有不對……」樊湘芩歎氣。「是我忘了你一定沒看過那麼可怕的傷口,才會讓你嚇得臉都白了。老實說,我所以帶你來看他,是想勾起你的惻隱之心,好催你們早點洞房。」 樊湘芩率性,出手就直指核心。 水清心慌了下,她跟樊康還未洞房這事,一直是她心頭的結。 「你知道樊康那傷怎麼來的?」 水清點頭。「大人說過。」 那她就好說了。樊湘芩開口:「我所以想催你們,也不是在乎什麼明正言順,我是希望你能夠當那個緊緊攀住他的人。」 水清皺起眉頭。「我不明白大姊意思 」 樊湘芩歎氣。「樊康的個性就幾個字——鞠躬盡瘁、視死如歸。每次他帶兵打仗我就心驚膽跳,深怕他又會為了保護哪個兵士忘了自身安全。他總說他孤家寡人,其他人多是有妻有子,他就為了這種理由不惜犧牲自己,你都不知道聽在我耳裡,我多難過。」 想起弟弟過往捱過的傷,樊湘芩眼睛泛出淚光。「我知道樊康是挺在乎我這個姊姊,他也一直是個盡心負責的好弟弟,但還不夠。我對他的重要性,還不夠讓他在捨身救人的時候,讓他多留一點心思在自己身上。我是看他對你的喜愛,我想你辦得到,只要你願意,你一定當得了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你願意嗎?」 「大姊……」水清一時答不出話來。聽見樊湘芩的請求,她一面覺得開心,一面又覺得惶恐心虛——她並不是真的冠梅,這樣的她,當真夠格接受樊康的疼惜與專寵? 身上所背負的謊言的壓力,讓水清一時沒辦法直視樊湘芩的眼睛。 「『冠梅』?」 「你們在說什麼?」已裹好傷口的樊康過來,就看見兩個女人在花園裡不知在討論什麼。 「沒什麼,就聊些跟你有關的事。」樊湘芩偷偷擦去眼角的淚。「我打擾『冠梅』也打擾夠久了,她就交給你了。」 說完她拍拍水清的手,小聲補了句:「我沒逼你的意思。」 「我知道。」水清點頭。「大姊慢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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