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珈 > 情系勇將軍 | 上頁 下頁


  「叫魂啊!」樊湘芩掏掏耳朵。「總而言之,人已經娶回來,畫也幫你找好了,我可不許你在這節骨眼打退堂鼓。」

  樊康揉著隱隱作疼的額,怎樣也想不到大姊一個婦道人家,竟有辦法張羅來這種——教男人看了也臉紅的春宮圖來!

  白應然一瞧樊康,察覺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湘芩,你先回房去,我來跟樊康好好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在樊湘芩想法,成了親接下來就是洞房,反正就照著圖依樣畫葫蘆,幹麼浪費唇舌?

  可一瞧夫婿表情,她悶悶地點了下頭。「好啦,我先回房,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今晚無論如何不能讓樊康在書齋裡過夜。」

  白應然點頭允了她後,她才甘願離開。

  樊湘芩剛走,樊康就發難了。「我真搞不懂姊夫,你當初……怎麼會看上姊姊?」

  「你不覺她很可愛?」白應然臉上浮現一抹赧意。「那麼好強、獨立,什麼事都想攬在自個兒身上,偏偏又心軟得跟什麼一樣 」

  這他可看不出來,樊康搖頭。對於姊姊,他向來只有「頭疼」、「難對付」這幾個念頭。

  真要說的話……樊康腦中浮現一張小巧秀麗的臉蛋,他認為他的新婚妻子才真是名副其實的「好可愛」。

  「算了。」樊康不願在話題上多琢磨。「總而言之,要麻煩姊夫幫我跟姊姊說一聲,我不想那麼早洞房。」

  「為什麼?」白應然一臉訝異。

  樊康表情微赧,要他坦白了說,還真有些尷尬。

  「『冠梅』她……」他比劃了下。「長得非常嬌小,我不想嚇壞她。」

  白應然恍然大悟,原來是怕「弄壞」了人家。

  說真話,樊康不提,白應然還真不覺得好奇。這新娘子到底長得多嬌小,才能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勇猛將軍如此苦惱?

  「但你老待在書齋也不是辦法,要不這樣,你還是回房去睡,湘芩那兒我去跟她解釋,要她別逼那麼急,多給你們幾天時間熟悉熟悉?」

  「這主意倒不壞。」樊康認可,隨即又問:「對了,姊夫你當初看見姊姊,到底是怎樣一個心態,才會讓你認為你非她不娶?」

  「你怎麼突然想問這個?」白應然好奇了。

  樊康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白應然呵呵笑。「看樣子,你似乎挺中意你的小娘子,不然你不會問我這個。」

  他猜對了,樊康黝黑的臉上染上兩抹赤紅。

  「我啊,當初所以想娶湘芩,很重要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喜歡她,想保護她。」白應然抬手阻止樊康的抗辯。「我知道湘芩很多舉動教人看了搖頭,可我不覺得那有什麼不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自一番好意,基於這點,我贊同她。」

  樊康一望剛被他合上的春宮畫,暗扮了下鬼臉,只能說什麼鍋配什麼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那他的小妻子呢?今兒整個下午樊康時不時憶起水清那雙眼,還有她堅持要攙扶自己的認真表情……

  他心頭這點惦念,就是所謂的「喜歡」嗎?

  「喜歡其實沒你想的複雜。」白應然離開前多補了兩句。「一句話,捨不得見她難過。只要她能永遠開開心心對你笑著,你就什麼都不想計較了。」

  喜歡就是希望她快樂——待姊夫走後,樊康還坐在原位細想了許久。

  感覺還不是那麼清楚。不想了,他推開椅子站起。

  「全秀。」他抓來拐杖邊走邊吩咐道:「燈籠提著,我要回房。」

  一整個下午樊康沒再回來,婢女們也樂得清閒,就晚些幫水清端來晚膳,拎了幾桶水供她洗沐後,沒再進門看過她一回。

  水清小睡片刻,醒了,不敢出房間,傻坐又覺無聊,便開了行囊取出丹青墨筆跟繡線。在畫畫刺繡兩件事上,水清可說是不出世的高手,她手巧又耐得住煩,常常一繡就是一、兩個時辰。

  新房裡,幾盞紅燭映亮了她手上的繡繃。這會兒她專心一意繡著的,是只凜凜生威的金獅子。她之前在繡坊聽說獅子是吉瑞,想說繡個荷包送將軍,說不定他會喜歡。

  樊康進門,就是瞧見她安安靜靜的模樣。桌上丹青墨筆斜擺,她巧手不住翻飛,每刺進一條金線,她就拉了一條紅線緊壓盤纏。

  跟在一旁的全秀往裡環顧,不見婢女蹤影,他皺起眉提醒了句:「夫人。」

  「啊!」水清專心,突然有個聲音,嚇了她一大跳,手裡繡針來不及停,狠狠朝自個兒掌心紮了一記。

  樊康一見,忙撐著拐杖來問:「沒事吧?」

  「沒事……」水清怕弄汙了繡片,還撐著先把繡繃放下才抓來帕子止血。

  「我瞧瞧。」樊康抓近細瞧,一絲紅血自她掌心冒溢,口子不大,但刺得深,血才會直流不停。

  他轉頭瞪了全秀一眼。「都是你,沒事喊那麼一聲做什麼?」

  拿藥來的全秀陪著不是。「夫人對不起,小的不是故意……」

  「不不不,是我不對,」水清急忙接話。「是我繡得太專心,沒聽見大人進來。」

  樊康這才記起。「婢女呢?」

  話聲剛落,三名婢女正急著往裡沖。「大、大人……」

  這會兒時間,她們以為樊康不回房了,三個人才會偷懶躲到旁邊小間打瞌睡,怎麼知道——

  三個人瑟縮地站著,樊康也不說話,他先幫水清抹好了傷口,才抬眼看人。

  「怠忽職守,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處置你們?」

  樊康聲音不大,口氣也不凶,但那雙熠熠閃著冷光的眸子,教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全腿軟跪了下去。

  「大人——不不不,將軍,請您饒命,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大人……」水清也嚇傻了,她在杜家素來只有道歉的分,哪曾見人在她面前跪著。

  他望向水清。「你怎麼說?」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