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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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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債子償,她註定得替她那薄情寡義的爹,付出慘痛的代債,以慰爹在天之靈。 他衣擺一拂,大步踏進「碧漪堂」。 一聽見聲響,打著瞌睡的婢女蟠桃立刻醒了過來。「曹、曹爺!」 夏雲丟下炭條,起身一拜。「夏雲要謝謝曹爺,賞給我這麼漂亮的廳房住。」 曹震盯著她不出聲,下巴略略一動,一旁的蟠桃已明白他言下之意。 回頭看了小姐一眼,在夏雲示意下,蟠桃不安地退了出去。 門一關上,他往榻上一坐。「過來。」 直到這時,她才有了慌張的神色。 還當她真那麼大膽無畏,他心頭浮現嗜虐的快意。說到底,她不過是個青澀生嫩的黃毛丫頭。 見她依舊杵著不動,他再一次開口。「聾了?」 夏雲裙擺微微一動,看不出是進、是退的意思。 曹震不耐等她,索性將她扯進懷中。 沒料到他有此一舉,她慘白著臉望著近在咫尺的他。 「我還當你不會驚慌——」他挲著她粉白的臉頰,花瓣似的軟嫩讓他愉悅地眯細了眼瞳。「我花了五萬兩銀換你回來,總該讓我瞧瞧值不值得。」 「您別這樣——」 還來不及使勁推開,他頭臉已經覆下,輕輕咬啃她裸露出來的細頸。感覺那齒印深烙進肩膀肉裡,她出聲低呼,他繼而以唇舌輕撫,留下一個濕印。 「曹爺——」她梗著聲音問他:「您當真要做『那件事』?」 他的唇瓣舔吻上她耳朵,羞得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得硬硬地撐著身子,身子臉頰卻火燙著。 「你明知故問。」他手指順著她頸脖撫下,罩住她鼓起的胸部。「想不到你瘦瘦小小,摸起來倒挺舒服的。」 面對他輕薄的話語,夏雲哪想得出話回應,但心裡又覺得被看輕,眼眶不禁紅了。 「生氣了?」他睇著她泛著薄紅的眼角,心裡藏著些不舍,卻也透著一絲歡快。「你早該明瞭,我要你進門,就是要對你做『那檔子事』。」 他是故意惱她的。方才見她在燈下描圖,那氣定神閑的姿態,彷佛她早已忘記世間還有一個名叫曹震的男子。 他何其自傲,怎容得了她將他拋在腦後! 夏雲橫眼,眸子裡寫著氣惱與畏懼。昨晚娘趁夜告訴她一些事情,她好不容易借描圖壓下,這會兒又被他挑勾了出來。 算是未雨綢繆,夏母雖然不希望自個兒女兒真的被曹震糟蹋,但閨房底事,夏母還是盡她所能提了一點。她告訴夏雲,床笫之間,不過就是個「順」字,順水推舟,看男人要什麼,就給他什麼。萬一覺得勉強,心想著「快了快了」,終也能忍將過去。 畢竟是小家碧玉,夏母能說的就一般敦倫之理,可聽在夏雲耳裡,卻是無比驚悚。要曹震是她真心願嫁的男子,那「順」字倒說得過去,可眼下情況,分明就是「買」,且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強取豪奪地「買」。要她學著一般閨秀曲意承歡,她,實在難以辦到! 她深深吸口氣,壓著嗓子回答:「夏雲怎麼可能跟曹爺生氣。」 曹震瞧出她的口是心非,嘴上這麼說,但眼神倒挺挑釁的。 他輕挲著她臉頰,語調輕鬆地問:「你覺得我花五萬兩買你回來,在你身上討點樂子,過分了?」 雖然兩人舉動並不莊重——她半倚半靠地坐在他懷裡,他一雙手,還不忘記在她身上來回遊移,她仍勉力裝出正經神色說話。 「我只是覺得,曹爺如果想早早賺回那五萬兩銀,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他把玩她鬢髮,瞧不出神色地低喃。「說來聽聽。」 夏雲一見機不可失,立刻把想好的法子說了出來。 說到底,男人還是抵不過女人心細,雖說曹家織工在織造局頗負盛名,但說起繡品,還是差了夏家一大截。刺繡講究代代相傳,夏家的繡女遠溯可以提到夏雲爺爺那代,祖傳母,母再傳女一共三代,要她們手藝不精也難。 夏雲就想,或許可以說服曹震,把她「用」在生意上頭。 曹震也是聰明人,她說不到一半,他已經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捫心說,她的主意頗吸引人。當初曹夏兩家所以結盟,就是各取所需、截長補短。曹家的老太夫人與曹震他娘皆是耕讀人家,琴棋書畫會上一點,刺繡卻半點不通。但夏家不是。夏揚他生母,就是有名的繡女之後。 至於夏雲的繡工,大概是從小耳濡目染,加上聰敏所致。 「如果由我來幫忙打點曹家繡坊,可想而知,五萬兩銀,不出幾年便能連本帶利收回。」 曹震冷眼看著說得熱切的夏雲,暗忖著,真要因為這樣,放棄為難她的樂趣? 他想,爹的本意,該不是這樣。 他悶不吭聲地聽她把話說完。 「曹爺——」夏雲眨著眼睛等著,有些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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