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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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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玩!」俞陵春這個紅娘做得好無趣。整整七天,她不辭辛勞幫兩人穿針引線引線,互送消息,卻連丁點秘密也沒打聽到。 「我的好表妹。」韓天鶴知道她在不滿什麼。「好好好,我就提前跟你透露一件事,這可是連紅萼也不知道的消息。」 俞陵春瞠大一雙眼,興致勃勃問:「你快說你快說!」 「我打算跟紅萼求親!」 「啊!」俞陵春欣叫。「什麼時候?」 他勾唇一笑。「就在今晚。」 當夜,二更過,穿著紫醬色暗花夾袍,黑緞坎肩的韓天鶴,準時來到紅萼窗門下。隔了七日再見,兩人表情都有些恍惚,仿佛看不過癮似的,將彼此從上到下好生看個夠後,才隔著窗口,緊緊抱住對方。 「紅萼,」他緊緊將瘦了一圈的她的抱在身前。「這七天,當真想煞我了。」 「你瘦了。」纖手細撫他尖出來的下巴,七天前看,他兩頰還長了點肉,這會兒全都沒了。 「想你,睡不著,吃不下。」不只是落水的人受了驚嚇,他這個出手相救的人,也常被夢境嚇醒。她大病未愈的那幾天,他夢裡全是他失手沒拉著她的畫面,每次驚醒他總是滿臉冷汗,一副不知身在何處的驚恐。 他想,他都這樣了,落水的紅萼,不更是夜夜被噩夢糾纏? 可他不敢問,不希望她再想起那天的慘事。 「讓我瞧瞧你。」他端詳她細白的臉龐。她臉本來就小,再這麼一病,更是瘦到一巴掌就能將她臉龐蓋住。「你要多吃點呐看,瞧你這樣子,風大點不久被風吹跑了?」 她撒嬌解釋。「我也想多吃點,但就是沒辦法,你不知道杜先生開的藥多苦,喝的我胃口都沒了。」 杜先生,就是俞陵春的夫婿,紅萼算也命大,一被救起就由杜宜軒幫她把脈診療。 「現在好點了?」 「好點了。」加上又見到了你——她看一看他之後,又甜蜜地偎進他懷裡。 自鬼門關晃了一圈回來,也是感受到他深切的情意,她對他再無顧忌。 「杜先生說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頂多再兩天,就能像常人一樣活動了。」說到這兒,她抬頭瞅著他一笑。「我得謝謝你,還特別請人陪我爹一塊兒照顧牡丹。」 「我是愛屋及烏。」他拈了她一縷發在指尖把玩。「喜歡你,就得連同你喜歡的一塊兒照顧進去,何況阮叔是長輩,我多幫他擔待點也是應該。」 閒話說到這兒,算是告了個段落,她定定看了他許久,愁著他怎麼老不開口。 他也是。他想她今晚找他過來,肯定是有話想說,可等啊等的,她卻遲遲不開口。 她不開口,就換他了? 念頭即起,他嘴巴剛打開,她也正好開口。 「你——啊,你先說——」 她臉一紅。「不,是你先開口的,你先說。」 「不不不——是你——」兩人這樣推推搡搡,何時是個了局?笑了笑,他大方說了。「我今晚,是來求親的。」 她雙頰一陣紅。兩人真是心有靈犀,她想說的,就是這一件事。 她想問他,他先前提的婚事,現在還算數嗎? 猶豫著不出口,是覺得自己太冒失了——萬一他沒那意思,自己一問,不成了趕鴨子上架? 多糗! 但這會兒,全都不用擔心了。 是她一徑低著頭不說話,他心裡急了。「怎麼了?不高興我這麼問?」 她斜眸睨了一眼,驀地做了大膽之舉。 張開雙臂,她緊緊環住他肩頭,「我願意。」 啊!軟語進耳,他恍惚中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或者是錯聽。朝思暮想盼了這麼多年的美人兒,就這麼一句話允了自己——不可能,他腦子不斷尖叫「不可能」這三字。可勾在脖子上的一雙藕臂,還有那隨風拂來的淡雅香氣,卻在提醒他,不是夢。 她——是真說了那三個字。 抖著手,他端著她的腦勺凝望她眼。「不是誑我?」 問這什麼傻話!她以額輕抵她頭。「我會拿我終身大事開玩笑?」 他臉埋在她肩上,亢奮不已地啞聲說道:「天呐,我太開心了,完了完了,我今晚肯定又會睡不著——」 「小聲點。」她噓他。「萬一吵醒旁人。」 「我儘量。」他啄了她臉頰一記,俊臉滿是笑意。「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住,你知道我現在高興的想要爬到大樹上大喊大叫。」 「不行。」她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這會兒讓你爬到大樹上去,不把大家給嚇壞了。」 他笑望著她的臉。「你不知道我多開心,簡直就是夙願得償。」 吸口氣,他俯頭親住她紅潤的小嘴。 她分開唇,再無懼意地迎接他的探索。 兩人的唇瓣相接,舌尖相觸,很快的,如此碰觸已無法滿足他內心的渴望。 不夠——他想要更多—— 「紅萼……」他的唇移到她耳邊低喃。「我想碰你。」 被吻得一臉迷醉的她眨了眨眼,一時不解「碰」的意思。 「我想進你房裡,想撫遍你的全身,想嘗遍你身子每一寸……」 她臉驀地羞紅,他的要求,太大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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