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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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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會乖乖等你。」 「先別答應得這麼早,我還沒說完。我住的地方離小屋有些遠,再加上救那老頭,入夜行動會比較方便,所以沒辦法當天來回,你得一個人在那過上一夜。」 「啊?!」天音表情頓時一變。雖說兩人認識之前,她的確一直過一個人的生活,但她的「一個人」,跟他的「一個人」,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你住的地方,旁邊一定沒有其他人家對不對?」天音試探地問。 宮殘月點頭。 「一定很幽靜對不對?」 宮殘月又點頭。 她就知道。天音重吐了口氣。「一個晚上……好啦!我會想辦法撐過去的。」 瞧她可憐的!宮殘月伸長手將她往懷裡一帶,天音愛嬌地抬起頭來,遞給他她手裡的肉乾。 「咬一口。」她吩咐道。 宮殘月依言吃下。 「答應我,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噢!」 「我會的。」宮殘月笑著點頭。 宮殘月的藏身處,果真如天音想像的那般幽靜。 一片濃密的樹林後,藏著一棟極不起眼的木屋。木屋後方是溪流,再往上游處走幾步路,便可瞧見一壁陡崖懸著一疋銀緞,這兒便是馬鞍山上溪流的發源處——花了半個時辰,宮殘月領著天音將四周圍大概看了一遍。 「我這唯一的缺點便是沒有煮菜燒飯的地方,在我有空拾掇那些東西之前,我們恐怕還得吃上幾日乾糧。」 「你以為我會擔心那個啊!」天音朝宮殘月皺了皺鼻子。「你只需要幫我削幾段竹筒,我好拿著它燒水喝。」 「沒問題。」宮殘月即刻去辦。正午過後,宮殘月再三與天音確認,她一定會在天黑之前返回家中,他這才動身趕去救人。 宮殘月人一離開,屋子氣氛霎時變得好冷清。天音左右張望了眼,確定空蕩蕩的屋子裡,的確沒東西需要她花時間收拾,這才拎著宮殘月砍來的竹筒,到屋後的溪裡汲水燒。 在汲水的時候,天音不意瞄見溪裡有幾抹豔紅,初時還以為是魚兒,但仔細一看,才發現它們竟是花辦! 「這什麼花?!」拾起一辦在手心打量,天音心頭的探索欲望一被勾起,不弄個清楚她實在沒辦法安心。 反正現在天色還早——就瞧瞧去吧! 天音將竹筒拿回小屋,後又取了柄殘月拿來削物的短刀充當防衛;她自忖這樣的準備沒有問題後,便踏上了尋覓的路程。 遠方的宮殘月,正使著輕功,全力奔向看山小屋。 他知道天音獨立,而且他也自認他所挑選的藏身處確實隱密,要發生意外的可能幾乎是微乎其微——但就算這樣,他仍舊沒辦法完全放心。 心頭如此記掛著一個人,這經驗對宮殘月來說還真是第一次。一時之間他竟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回頭守著天音。反正看山小屋那老頭老早就警告他很可能會死在天山上,他不去,也只是應了他的預言……但這念頭只在他腦中停留了一瞬,馬上被天音的聲音給取代—— 「我爹說過,大丈夫一諾千全,說到就要做到。」 疾速往前馳躍的宮殘月唇邊浮現一抹笑,他猶還記得天音說那句話時的表情,如此毅然決然,令他心折萬分。 是了。大丈夫一諾千金。正如天音對山林的宣告,她是他宮殘月的妻子,而他,自然也得要做個能夠匹配得了她的「大丈夫」。 快去快回便是——他相信天音不會有問題的。 在山的另一側。 「師兄,你確定他們真是往這條路走?」 六名身著勁衫,手提長劍的男子,正兩兩成對地在山裡四處亂竄。 沒錯,他們便是在折枝嶺中殺傷宮殘月的惡徒——「龍山六子」。幾人在折枝嶺追丟宮殘月與天音之後,本來已對奪劍一事不再抱持希望,怎知那麼碰巧,幾人會在徐徽二州交界,窺見兩人行蹤。 正是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既然老天爺願意再給他們一次奪劍的機會,他們當然要好好把握。 他們這回的行動,可沒再像上次那般莽撞:他們小心翼翼地拉開距離,務求不引起宮殘月的注意,如此才能一路跟上馬鞍山——只是說也奇怪,上山的路明明就只有一條,為什麼走著走著,便再也窺不見宮殘月他們駐足的蹤影. 「難不成那小於會土遁?」 幾人在山裡迷了兩天路之後,這會兒什麼鬼怪想法全都出籠了。 「耐心點找,別在那淨長他人威風。」帶頭的大師兄斥道。 「早就說過要趁早奪劍,不聽,結果這下好了,我們反而被困在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先前要殺天音的青衫男子突然出聲抱怨。 「如果你不滿意我的做法,大可走人——」 「好了好了,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就少說兩句——」旁邊的師弟一見情況不對,急忙出面緩頰。 大師兄瞧了師弟們一眼,也退讓了一步。「再找個一天,若明天午後仍舊不見那兩人蹤影,我們便回頭下山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天音一個人來到崖壁下方,但放眼望去,四周卻沒有任何紅色花朵的影子。 「這怎麼可能……」天音不相信那紅色花辦會憑空出現,不死心地繞著山崖晃上一圈,她突然在崖壁裡側,發現滿山遍野的紅豔花田。 整片花田見花不見葉,細長的綠莖上頭,只頂著一朵碗大的紅花;紅花模樣神似公孔雀頭上的羽冠,赤紅的花辦上綴著纖細的花蕊。天音好似曾在她爹的藥經中見過此花花名,可一下卻想不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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