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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馬格麗特繼續說:「有時我想,我們這樣生活挺好的,可你畢竟還是個一切都剛開始的女孩子。你需要正常的愛情生活,你需要和別人接觸,而不是我這樣對一切都不以為然,變得散漫而無欲無求。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啦?!你是不是還想讓我和別人戀愛之後結婚啊?!你是不是還想做我們孩子的乾媽啊?!」輕微說著說著又大聲哭了起來。

  眼淚流淌過了顴骨,後來又路過了嘴唇,直到脖頸。

  馬格麗特兵來將擋,一一應答:「是我自作主張。我希望你可以戀愛並且和一個好男人結婚。我大概不會是個優秀的乾媽,因為我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

  說完話,她自己也有些吃不住勁了。感覺自己在言不由衷。多日來失眠讓她心力憔悴。她有些傷心。畢竟她那麼喜歡輕微。可理智告訴她,輕微該是個健全的女孩子,沒有義務在她失眠時陪伴她,況且她的外婆曾經說過決斷的話。這樣一來,輕微就更應該離開她,和別人結婚,擁有健康而美滿的家庭生活。

  輕微再次摟緊眼睛已經發紅的馬格麗特,這是她們在一起以來,馬格麗特第一次哭泣。輕微覺得彌足珍貴,她把頭搭在馬格麗特的左肩膀上,溫溫地說:「我不要男人,他們懦弱渺小虛偽盲目。雖然我自己也一樣渺小,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是最快樂的人,飽含著力量與真摯。雖然我今生騙過人,犯過錯,可是我現在都不後悔,你讓我覺得安定,和你在一起時我才有這些愉悅,所以我過去的所有行為都變得很正確,它們都是為我遇見你而做的準備。它們陪伴我一直在迎接你的到來……」

  馬格麗特有些聽不太懂她的意思,但是一般激動過後的人,說的話裡,多半是自我譴責與解放。也不必真的每句都去對號入座。極有可能,她的行為沒有太多不對,可被她說得非常不堪,這些言語不過是個救贖自己的方式。而輕微確實看上去心都要碎了。她知道這麼做是將輕微拋棄了,這個性格如同小動物的女孩子該有多麼的傷心啊。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荒唐和不可理喻。她懊悔自己的決定,什麼見鬼的裁縫鞋匠或者是出納員,讓他們通通見鬼。

  [拾伍]傷心大王

  有時文字無法表達出畫面的感覺,楊佐羅坐在房間裡想這個問題。今天他看了一支mv:

  女人從夢中醒來,從窗子裡爬出來,在樓體表面上爬行,穿著絲綢的白色睡裙。她路過了很多戶人家,透過窗戶她看見房間裡坐著正在看電視節目的刻板中年男人,朋克少年歡騰的party,坐在窗邊戴著小丑面具的女孩兒,奮力搖滾的bass手鼓手還有吉他手。她站在窗外在樂隊伴奏下演唱,當她想爬進窗子進屋的時候,她的腿踩空了,她掉了下去。

  mv的最後,女人仍舊睡在床上,穿著絲綢的白色睡裙,嘴唇飽滿,風韻美好,只是被夢魘折磨。

  噢!這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楊佐羅還在思考,如果他要把這支mv用文字寫在紙上表達清楚,那該多麼沒有生趣。而且讀者會疑惑重重,看不懂這樣的夢境的疊加,他也表達不清。他試著用很多種方案來寫清這個故事的梗概,可還是不行。

  況且鏡頭本身的厚重感、色彩感以及無法替代的思維空間,都是文字所不能抵達的。他知道自己不搞文字也不搞電影,只是短暫的對兩個藝術形式表現出了一些驚歎。

  正如每個人都有狹窄的地方一樣,藝術也有它的局限。表達,總是有殘缺的。

  正在感歎的時候,電話鈴響。

  塞寧:「喂,是我。」

  楊佐羅:「你感覺好些了麼?還發燒麼?」

  塞寧:「我好多了,謝謝你。」

  楊佐羅:「你說什麼呐?!客氣什麼啊?!」

  塞寧:「我仔細想過了,我們還是不要結婚,做朋友的好。」

  楊佐羅:「……你……你在說什麼啊?」

  塞寧:「我最後還是決定要去做歌手,不想結婚。正好有個大公司想捧我。我現在就去和他們談合約的事情。等我回來之後咱們再細說吧。」她的聲音是疲憊的。

  楊佐羅:「不結婚沒什麼啊,可是不結婚就做普通朋友?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塞寧:「啊……公司想捧我,不希望我有緋聞。」

  楊佐羅摔掉了電話,一分鐘都無法存在懸念地裹上衣服打車去塞寧家找她。他覺得該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不會有那麼大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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