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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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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格麗特:「你的職業是歌手?」 塞寧:「有時參加一些演出,可一直半紅不火,呵呵。」 輕微:「你會成為大明星的。你的聲音好聽,關鍵是你懂得唱歌語言,你知道怎樣表達能打動人。」 塞寧:「很矛盾,有時想唱很多歌,給所有人聽,有時又怕麻煩,想簡單生活。想來想去,取捨來取捨去,煩了。現在想開了,順其自然。」 馬格麗特:「好像歡城人都特別喜歡順其自然。」 塞寧:「哈哈,你肯定不是歡城人,不然就是在自嘲。歡城人其實是被自己逼的,可又扭不過這座城市的發達,於是就很擰巴,最後擰巴來擰巴去,不如老實呆著。這就是天堂了,再擰巴能去哪裡呢,也都是降層次了。大概因為這個,他們才看上去特寧靜安詳的。」 馬格麗特:「那你經常出去玩兒吧?可你也擰巴不過這座城市麼?為什麼還要回來?」 塞寧:「因為……因為我很懶吧,我除了寫寫東西,唱唱歌,我沒有其他技能。而偏偏寫作和唱歌都是需要有錢有閑的人才能幹的。只有留在歡城,我才能過得上這樣的日子。所以我走來走去,最後都還得回來,況且這裡還有記掛的人。」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塞寧沉思了一下,馬格麗特和輕微知道她有很深切的感情在這裡。 輕微:「你還是看到了有比歡城更好的地方,對嗎?」 塞寧:「你肯定是歡城人,你可以這麼問,你就肯定是歡城人。」 輕微:「嗯……這麼說,世界上肯定有比歡城更讓人歡樂的城市啦。」 塞寧:「比比皆是,比比皆是啊!」 馬格麗特和輕微都一愣。在她們心裡,這是個無比有趣的姑娘,因為她見過外面的世界,只有見過外面世界的人才會客觀地看待歡城,只有他們才算真的瞭解這座城市,而塞寧最後還選擇呆在這裡,那她肯定曾經周旋在這裡和外面世界之間…… 吃飯的餐館很乾淨。叫食物的時候大家都笑了,其實飯量都小得可怕,幾乎三個人一份沙拉就可以飽得不想動彈。她們互相笑稱對方是貓女。 吃完飯,馬格麗特抽煙,輕微和塞寧比誰吹的泡泡大。三個女人相見甚歡。 輕微:「你有很長的愛麼?你曾經遇見過麼?」 塞寧:「是啊。」 輕微:「那現在呢?」 塞寧:「他死了。」 馬格麗特和輕微都安慰她,過來握了握她的手。塞寧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輕微:「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輕微,她叫馬格麗特。我是個電影愛好者,她是個編劇。」 塞寧拿起飲料杯子和她們碰了一碰。 馬格麗特:「你叫塞甯,和葉賽寧有關係麼?」 塞寧:「有,我喜歡他的詩歌。」 馬格麗特:「那你喜歡他的性格嗎?」 塞寧:「不,他太不懂得愛了,渴望成名,對自己過分驕縱,克制不住激情。」 馬格麗特:「是啊,看我們說到哪裡去了啊,我本想說葉賽寧的詩歌是憂傷的……還是說你吧。你唱歌的時候也是那麼憂傷。」 塞寧:「我是熱愛他的詩歌的,我也愛鄧肯,但是我不愛他們的愛情。」 輕微插話:「葉賽寧的憂傷,在歷史軌跡裡,他比塞寧早幾個世紀,而在生命軌跡裡,塞寧現在還這麼年輕,大概要比葉賽寧的憂傷還要早幾個人生階段。所遇見的生活不同罷,葉賽寧太久地停留在為自己悲切的境地裡,到死也無法平息那一身的激情。激情所在,創傷所在。我想塞寧和那個俄國詩人是非常不同的,塞寧看上去很感性,不是那麼的脆弱……是不是人一長大,憂傷就是必經階段?」輕微總是這樣顛三倒四,她的話只有瞭解她的人才能聽得懂。馬格麗特可以,而塞寧則掌握不到要領,可還是感動了一下子,覺得喜歡詩歌和音樂的人都該是美好的。 馬格麗特:「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就像童年,每個人的版本都不同,大部分人都幸福,只有少數人不幸。成長估計也是這個道理,大部分人都沮喪,而肯定有少數人樂在其中。」 輕微再次確定了馬格麗特的童年不幸。 塞寧:「是,每個人的版本不同。」 馬格麗特聽到她這麼感歎,立即問:「你的童年是什麼樣的呢?」 塞寧:「我的童年……好像沒什麼特別……如果有的話,那就是……有些古怪。」 馬格麗特看著她們二人:「好像現在流行『古怪』這個詞。」她指了指輕微說,她前幾天給我講她女伴兒的童年,就用了『古怪』這個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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