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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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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露一直都誤會你了,我曾經也是,大概也是因為夏伯伯的緣故,所以你才寬宏大量,不與我們計較。」 「夏露只是一個大孩子,我哪能與她生氣,至於你 —— 」他凝視著我,欲言又止。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轉過目光,低眉望著手裡的盒子,輕笑道:「說了這麼多,我還是覺得這副眼鏡,我受之有愧。」 「不,你聽我說下去就明白了。」蘇醒忙道,「還記得我與父親第一次去夏府,也許是我們衣衫太過樸素,用人對我們不太友善,只是讓我們候在一樓大廳,也不去通傳,過了好半天,才禮節性端來兩杯水。我的父親哪有見過這樣的房子,這樣的陣勢,所以自進門以來,一直都十分緊張,接過茶杯時,手也一直發抖,未曾留意,就灑了一些茶水在地上。用人嘴上不說,卻給我們臉色看,我的父親十分過意不去,跪下身子就要用衣袖去擦拭地上的水痕,我拉都拉不住,就在這個時候,你掏出一塊手絹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替我們把地板抹乾淨,幹完後仰頭一笑,問我們是不是找夏伯伯,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你就跑上樓替我們叫他去了。」 經他提醒,我才回憶起那日的一些細節。 「後來我才知道,你是夏露的同學,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到你,直至那日你被送到醫院,雖然事隔七年之久,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所以在你擔心眼疾的時候,我會對你說,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會比你更緊張。」 「我只不過幫你擦去地上的水,叫了夏伯伯下樓,又不是做了什麼驚天地的大事。」我說的是事實,因為這些事情太瑣碎,他不提醒,我甚至都忘了。 「對我來說,是大事。」他望著我,眸子深處閃爍著異樣的情愫,即便是隔著厚厚的鏡片,也流露無餘,「梁爽 —— 」 「我突然想起,我還要等男朋友的一個電話。」我打斷他,將手裡的眼鏡盒往他懷裡一塞,「這禮物太貴重了,我……我不能收。」 貴重的不是禮物,是隨之而來的一片深情。 這份感情來得太突然,醞釀得又太悠長,致使我不忍心像對待其他感情那樣,明明白白拒絕。 「梁爽。」他卻一把拉住我。 「我真的還要回家等電話。」我只求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沒有電話,不是嗎?」他放開我的手,苦笑一聲,「電話只是一個托詞,你只是不想當面拒絕我讓我難堪罷了。」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白。 「我並不是一個承受不了打擊的人,更何況,你的反應在我的預料之中。」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接著道,「沒關係的,這件事我說出來,只是給自己一個交代,給七年前的怦然心動一個交代。我沒有奢求別的什麼,只求你知道,曾經有一個傻傻的大男孩愛過你。」 「對不起。」我低著頭說。 「你沒有對不起我,愛一個人與被一個人愛,都不是錯誤。」他反而安慰我,頓了頓問道,「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嗯。」我點點頭。 「那就不要有任何負擔地收下這副眼鏡,是按你的度數配的,你不要,我也沒辦法送給別的女孩子。」 「謝謝你。」見他這樣說,我只得收下。 「這麼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他對我點點頭,轉身離去,走至一米外,背對著我揮了揮手,大聲道,「再見,梁爽。」 我站在那裡,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應。 因為我知道,他的這聲「再見」,是在作別七年前,他在夏家遇見的那名女孩子。 回到家裡,我卻真的接到一個電話,撥電話來的人當然不是我的男友,而是余維之。 「你跑去哪裡了,打你手機找了你一個晚上,卻總是關機。」剛拿起電話,就聽見他在電話彼端埋怨。 「去演藝吧看演出,關機後一直忘了開。」 他松了一口氣,立刻猜到我去演藝吧幹什麼,於是問道:「見到夏露那寶貝男友了?」 「見到了,你猜,他長得像誰?」 「季文塵。」他想也未想就道。 「你應該沒有這麼聰明,能夠一猜即中。」 「跟你這樣的人做朋友,我能有多聰明?」他打擊報復,「我只不過曾經遇見他們手鉤著手在一起逛街。」 「怎麼沒聽你提過。」 「因為你沒問過我,而我,又不是長舌婦。」 「是啊,你是短舌夫!」我沒好氣地說,明知道他看不見,卻也對著話筒做了一個鬼臉,「一個晚上都在找我,你想幹嗎?」 「放心,絕對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是你的某位行事冒失的追求者把送給你的花放在我家門口。」 追求者?送花?難道是蘇醒? 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不是,蘇醒不可能不知道我住在哪裡。 「是不是弄錯了,我哪有什麼追求者。」 「一大束香水百合,上面還插了一張卡片,寫著你的名字。」 「香水百合?」我心裡微微一顫,急忙問道,「多少朵?」 「我沒有數,反正不少。」說話間,電話彼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其實卡片上還有另一行沒頭沒腦的小字。」 「是什麼?」 「木蘭花令,過路人,緊接著是一串數字,仔細看好像是日期。」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好像是在研究那一串數位,片刻後,又道,「對,是日期,應該是明天晚上十一點鐘。難道這人在約你,只是 —— 」 「你確定那上面寫著木蘭花令、過路人?」我只覺得心跳突然加快。 「我好歹也上過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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