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竹馬鋼琴師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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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末是真的很累了,也沒有跟她爭執什麼,只是疲憊地笑了笑,說:我自己來就好。 等到初末躺在床上被羅希裹得跟只大熊貓似的,羅希才放心道:你好好在這裡休息,我去樓下幫你買感冒藥。 初末昏昏沉沉地點點頭,意識已有些迷糊,很快地就在暖暖的被子裡昏睡了過去。 初末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無邊無際地沙漠裡,滿世界都是太陽和漫天的細沙,找不到一片綠洲,絕望得讓她以為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死掉。 年少時深埋在心底的那抹深情的記憶與那個清冽冷淡的少年緊緊纏繞,小時候的慕流年和彼時的慕流年,在她腦海中反復地交織在一起,黑白漸漸地融合演變成黑白灰,恍然中又摻雜了家庭的破碎,那樣的灰色地帶在她的心底深處成為一段難以割捨的傷。 把她從噩夢中被解救出來是一陣敲門聲—— 篤篤篤…… 初末迷糊地睜開眼睛,敲門聲依舊在,確定不是幻覺。 就在她起身準備去開門的時候,外面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剛睡醒的初末還有些迷糊,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睛愣愣地看著大門。 門被輕輕地推開,四目相對,初末第一反應是: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許是被她呆愣的表情給逗笑,羅子嘉朝她一笑,關上門走到她面前,大大的手掌在她面前揮揮:病糊塗了,不認識我了? 沒有……一定是小希讓你來的吧? 嗯。臨時偷跑出去,被老媽給抓回家了。她不放心你,所以讓我過來看看。子嘉說完,將手上拎著的東西放在廚房裡,在裡面巡視了一圈,晚些做點清淡的東西吃,嗯? 所以初末覺得自己一定是病糊塗了,不然怎麼會眼睜睜地讓羅子嘉站在廚房裡幫自己做吃的呢? 成熟穩重,像大哥哥一樣的男子。 這是初末給羅子嘉的描述。 羅希租的公寓是直通的,也就是說即使躺在床上都能看見廚房裡的人做飯。 初末當然不好意思再躺回去,她本來是要幫忙的,結果給他很嚴肅地凶了回去,他告訴她,生病的人應該好好躺著。 初末身邊的異性並不算很多,她這人一心一意都在慕流年身上,其他的異性不是保持距離就是冷漠相待,總給人一抹距離感,就算別人再喜歡也不敢接近。所以初末第一次打量這個男子,僅僅因為他是羅希的哥哥。 吃飯的時候,初末看著那一桌子清淡卻極為好吃的菜,腦袋裡不禁就浮現出賢夫良父這四個字,像羅子嘉如此沉穩的男人,以後誰要是做他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吧? 想到這裡,又想到慕流年……有個聲音在她心裡辯駁,流年也很好啊,做他的女朋友才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初末覺得自己真是中毒已深,隨隨便便看見一個人就會往慕流年身上扯。頓時覺得她的流年哥哥很可憐。 羅子嘉不發一言地看著,眼前一邊吃飯一邊露出著迷開心又懊惱各種神色的女孩。一開始羅希打電話讓他幫忙照顧一下生病的同學時,他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主要是很奇怪羅希那傢伙會對誰這麼上心。 猶記得他當時答應的那麼快,反倒是準備了長篇大論說服他的羅稀有那麼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了—— 啊?還沒反應過來的希某人,嘴巴訝異得能塞滿兩個雞蛋。 他順從民.意的將飯桌上的雞蛋塞進她的嘴裡,嘴角一抹淺淺的微笑:我說,我去。 所以這一行,他也無所謂後不後悔,羅希的朋友不多,能讓她如此上心,並主動提出讓他來照料的人自然是不一樣的。這算是他第三次見到這個女孩,一如初見的時候給他的感覺一樣,安安靜靜的,單單純純的,讓人莫名地喜歡。 用空碗盛了一碗冬瓜海帶湯擱在她面前:喝點湯,清熱解火的。 看見她的思緒被成功地拉扯回來,子嘉便順道地找到話題:你的性格這麼安靜,小希的性子衝動,倒是互補的兩個好朋友。 初末喝了口湯,點點頭:幸好她那麼衝動,我才沒錯過她這樣的好朋友。說完她又禮貌地說了聲:今天謝謝你啊,你煮的東西好好吃。 小希也這麼說,可是每次粘著我給她做東西吃。子嘉玩笑道:小希從小就非常喜歡吃,不過她胃不太好,不適合吃得太多。 說到這個,初末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跟羅希去大課,一整節課羅希都抱著小說在看,極其的安靜,結果快到下課前五分鐘的時候,她羅希開始非常迅速地收起了課本,並且叫她也趕緊收拾好。那時候她手上還有個筆記,等到記完了後,下課鈴聲也響起了,她轉頭剛想問羅希為什麼那麼著急收拾東西,就見羅希倏地跳起身拉著她就要往外面沖,嘴巴裡還喊著:末末!快!吃飯了,快去食堂搶飯,不然沒飯吃了! 將這個說給子嘉聽,兩人皆是捧腹大笑,一時間飯桌上其樂融融,好像之前的距離都沒有了。 子嘉望著那笑得眉眼彎彎的女孩,嘴角一直都噙著笑,眼神深邃,思緒悠長。 被羅子嘉醫生悉心照料了之後,初末的感冒很快就好了。因為生病,她好些天都沒有去後海,今天是必須要過去的。 依舊是坐著公交趕在客人爆滿之前,來到了柒日酒吧,酒吧裡人還不是很多,老闆娘坐在櫃檯前跟客人聊天,酒吧裡很空閒,見她來,走上前說:幾天不見,怎麼瘦了?言語間有些心疼:要是太忙的話,就不要過來了。一個女孩子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真是作孽,想要心疼死人呢? 就是啊!在酒吧幫著端盤子的少年說:俺要是不舒服,俺就跟老闆娘請假,老闆娘可好說話了! 酒吧的老闆娘名字叫傾城,人如其名,長得也是傾國傾城的,年輕的時候追她的男人可多了,可她從小心裡就有一個人,是一個比她大上十五歲的老男人。那老男人已經有妻有兒女了,卻也是深愛著她的。兩人曖mei過一段時間,那男人覺得這樣做不對,期間也做了一些傷害傾城的事,想要讓她傷透了心後離開他。可傾城是個特別固執的女人,即便是得不到男人,也寧願等這一輩子不嫁人。 傾城曾說: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會讓人無法自拔,一個是牙疼,一個是愛上一個人。我從見他第一眼就喜歡他,我喜歡了這麼多年,就要等一個機會。不是想證明我有多癡心,也不想破壞他與妻子的關係,只是希望能跟他在一起,即使是在背地裡,我也不介意。 後來,男人被她感動了,他給不了她什麼,也不可能離開他的妻兒,只能完成她的心願。她說:我希望能開一間酒吧,偶爾你有時間就可以過來看看,酒吧裡你喜歡的位置會一直為你留著。 坐在鋼琴前彈鋼琴的初末望著那一個始終空著的位置,初末來了這麼久,都從來沒有見過老闆娘心裡念念不忘的那個男人。 神思百轉,為什麼世界上總有那麼多不能在一起的戀人,其實我們都不想做壞事,只是想要好好愛一個人而已,都那麼的難。 指尖的曲調有些哀怨,那彈跳著的手指和她一樣的悲傷,不止為別人的感情悲傷,也為悲傷自己的。 從他們踏進這裡開始,初末就不敢抬頭往那邊看一眼。 她不知道為什麼慕流年和阮獨歡會來到這裡,這一回,那一桌除了這兩個人是她認識的之外,其他都是生面孔, 初末偷偷地瞄過去看,看見其中還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外國老頭,頭髮花白,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總是盯著初末看,看得初末渾身不自在,連續彈錯了好幾個音符。 最後一個音收尾,她起身照例鞠了個躬,便往角落裡走去。阮獨歡似乎在那裡等了她很久,見她走來,微笑地說:初末,過去跟我們坐坐吧?有幾個師兄可以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初末看了看那邊,慕流年正低著頭,聽身邊胖乎乎的外國老頭說話,偶爾回幾句,唇形看起來像是在說英文,尊敬卻不卑微的樣子。 明明不怎麼想過去的,可是她還是點點頭說:好啊。 有時候唯獨只是因為人群中有他,便想要過去,即使她那麼的不喜歡與陌生人交流。 阮獨歡將在場的人都介紹了一遍,可初末的思緒都在慕流年身上,只覺得這一群師兄雖然都長得有模有樣的,可是只有慕流年一人,怎麼看都獨特帥氣。事實也證明,不是她偏心,好幾個客人都往他身上瞧了好幾眼,他今天只是很隨性的搭配,在人群中就成為了矚目的焦點。 初末的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一句話:他那樣的人啊,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說,往那裡一站,就是一道無與倫比的風景。 那個外國老頭跟流年說了句什麼,就見流年轉過頭朝她介紹:這個是來自義大利的著名鋼琴師肖德瑞,他這次來中國是想找參加蕭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學生,我推薦了你。 初末覺得自己的耳邊漫天的煙花在放,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混沌的夢境裡,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為什麼推薦我?她並不是鋼琴專業的啊。 你彈的不錯。 初末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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